毛扬起,双眼睁大,头一次露出这种失态的神情。
“我不、我……”他一开口,竟然结巴了,牙根一咬,侧过了头。
秦千凝以为自己的气势压倒了他,洋洋得意,威胁完给一颗糖,放缓语气道:“没事儿,我相信你。荀道友是未来的正道魁首,可不会鬼祟。”
荀鹤却依旧保持侧头姿势,盯着雪地不言。
显德觉得自己就快要品出来了,眼神在荀鹤身上打转,忽然落到他泛红的耳根,这一下,大脑直接过载了。
阿弥陀佛,亲娘咧,玉皇大帝啊,不会吧,不会吧,难道他?
秦千凝见荀鹤僵着不动,有些莫名其妙,转头看显德,却见他更僵,张大嘴,双眼无神,仿若化身石像准备入驻庙里。
正在她一头雾水时,身后忽然传来薛九经的哀嚎,秦千凝赶紧起身过去,往他嘴里塞了一大把灵植。
薛九经也不问是什么,赶紧嚼吧嚼吧咽下,体内灵气瞬间变得顺畅,皮肉开始愈合。
此地比刚才所处的地方还要荒芜,除了脚下这片干涸的土地,其余地方皆是一片虚无的黑,不知边际在哪,唯有某一个方向一抹莹莹亮光提供光亮。
没有灵气,只能靠灵植硬堆,幸好之前薅了一块儿地皮走,灵植倒是不缺。
秦千凝喂完薛九经,正准备挨个挨个喂,就见到昏迷不醒的陆弗惟缓缓睁开了眼。
她躺在地上,动了一下,发现被压制,立刻醒过神来,凶狠道:“放开我!”
秦千凝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没碰你啊。”
陆弗惟侧头,发现秦千凝果然站在远处,难不成是灵器……她又挣扎了一下,艰难侧头往身上看,发现自己身上堆了一座废品和灵器高山。
陆弗惟:“……”
没有灵器压制,全靠物理,灵感来自花果山下的孙大圣。
秦千凝踱步过来,垂眸,表情有点慈悲,单手竖掌:“阿弥陀佛,陆道友,你幡然醒悟了吗?”
陆弗惟感觉自己头疼,咬牙道:“放开我!”
“你若是弃恶从善,加入我们队伍,我就放过你。”
此话一出,陆弗惟反而没动作了。她大可立刻同意,脱身后再做打算,但或许是东境向来古板,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秉持着以往作风。
“我恨魔物,不代表我不渴望息壤。”过了会儿,她抬头,哪怕堕落,也要坦坦荡荡,“若真见到了息壤,我必定会厮杀出一条血路去取它。”
她眨眨眼,给出了最终结论:“走到这一步了,我们只能是对手。”
秦千凝看着她,忽然觉得看到了前世的自己。人们对东境的印象不外乎就是两点,“努力”和“古板”,后者甚至和前者脱不了关系。不服气、不认命,身上有一股执着的努力,即使常获第二,也被人说平平,没什么记忆点,性格平平,打扮平平,有种朴素的向上感。
被秦千凝的复杂眼神看着,陆弗惟一愣,侧过头,不再与她对视:“东境没了灵气没了大能,只能像温家其他修士一样,沦为养料,被掠夺、被践踏。什么天地造化、道骨仙风,眨眼就会变成累累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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