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魔尊使出全力,自己不会是他的对手。这是实力带来的清楚认知。
理智告诉他应该让出战场给洛苍剑尊与魔尊战斗,但内心一处从未熄灭的火焰摇摇欲坠,似雨中烛火,微弱渺茫,骤然壮大,越来越亮。
成为鬼修将近三十年,沈言远再少拿剑。从前那些为了练剑朝出夕归,寒冬酷暑都不曾停下的勤勉日子似乎也随着他成为鬼修而埋葬在沈家灭族之日。他常用的攻击手段由剑变成怨气,练剑锻造出的肌肉性记忆似乎不再存在。
谢随云也体贴地再未问过这件事,只是数十年如一日为他温养着紫霄剑。
但两人都知道,沈言远只要还有抓住剑的可能,就绝不会抛弃它。手中无剑,心中有剑,一直深埋心中,只待一日破土而出。
从前到现在,沈言远都是一个再纯粹不过的剑修,一直都是。
所以他抬起头,锐利明亮的光芒浮现在眼中。他在空中虚虚一抓,比了个抓剑的手势,空气中仿佛真的有种东西被他牵引流动。
洛苍剑尊停下步伐,剑修的直觉让他发现沈言远现在处于一种玄妙的状态。也许这是件好事,所以他没再插手。
魔尊自然也发现那处空气流动,莫名蕴藏着惊人的力量。
沈言远想做什么?
他动了,脚步移动的瞬间,空气中爆出剧烈响声,魔尊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到达了身前。
无形的巨剑高高举起,带着毁天灭地的势能朝他落下,要将他自上而下分成两半。
被杀机提前锁定的魔尊不耐烦地“啧”一声,阴沉着脸闪身躲开,饶是如此,剑气还是刺穿他的防御,在左侧腰腹留下一道骇人的伤痕。
沈言远的剑意与他本人性格相似,每一剑都是从最冷静的角度斩下。一击未成,手腕翻转,另一剑立刻跟上,招式之间连贯得密不透风,直让人无从招架之力。若说谢随云是高台明月,沈言远便是能吞噬一切的黑夜,往往在你不知觉的时候,悄无声息降临吞噬你的一切。
剑招配合着怨气,沈言远竟也能在魔尊手下走过一段时间。
直到魔尊反应过来,用尽八成力量将他击飞出去。
沈言远咳着从尘土飞扬的深坑中爬出来,魔尊居高临下,怜悯望着他:“你是不可能打败我的。”
沈言远嘴角还有血迹,他咳嗽几声:“不试试怎么知道。”
功法运转到极致,怨气疯狂转化,沈言远一次次凝聚起手中的剑朝魔尊冲去,又一次次被打飞回来。
“咳!”沈言远吐出一口鲜血,他如今模样甚是狼狈,衣衫破碎,染了好几处血污,最严重的一处伤痕只差几厘米就穿透他的心脏。
魔尊留有余力,沈言远一次次冲上来他只当是玩乐,轻蔑地将人打回去。
“我早说了,你是不可能赢我的。”他含笑道,“赶紧认输吧。”
除开几处大意被怨气近身留下的伤痕,魔尊模样比沈言远好太多。
沈言远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膝盖,微微喘气。他体内黑色金丹疯狂转速到极致后迎来了质变的结果,丝丝缕缕的怨气吸入金丹,出来后却变成了只是一丝气息,都比先前要恐怖十倍的存在。
怨气在体内汹涌澎湃,沈言远低垂着头,魔尊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猜想他现在也许很挫败,不由得怜悯之色更浓。
“其实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这,而是在古镇上。”出乎意料,魔尊自顾自和他说起话来。
“那时你连金丹期都没有,就敢和鬼女对着干。因为你,我损失了一镇子的怨气,那是我辛辛苦苦筹划一年多才完成的,眼见立马就能收获,你却闯出来坏了我的好事。”
沈言远哑声道:“当初在密林里看到的人就是你?”
魔尊道:“没错,沈家那次也是我。早知道你能成长到这种地步,那日我便不该放过你。”
如此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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