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粼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任由一个男性与自己十指相扣,拉着自己走出人山人海的大门。
她被路人那种羡慕,八卦,甚至是好奇的视线刺痛了,但又享受这种另类的刺激感,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只要她不说,不拒绝,他就会一直这样牵下去。
这不对劲,这不是她会做的事,她并不想和这个人成为这样的关系。
俞粼狠狠甩开了Alex的手,飞快跑向车旁,拉了好久的门,直到车灯闪了两下,车主人站在不远处好奇打量她,才发现这是别人的同款车。
她落荒而逃般道歉,在偌大的停车场奔跑,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脑子里很乱很空白,只全力想着逃跑。
但这深夜,她注定要坐车才能回家,她虽不甘心与他在封闭的铁壳里强装坦荡,但此刻也不得不这么做。
夜里的公路车不多,大部分都是些跑物流的卡车,隔着几个车道,能看到司机大敞着车窗,懒洋洋地伸出一只手臂吊在那里。
他们的小车里开了点冷气,这天的确越来越热,俞粼从刚才手心里就胶粘着,就如昨天他射在上面的东西一样。
炎热会让人情愫跟着躁动,他们都处于青春年少的时期,只不过是一时心潮澎湃,过几天,他们又能变成从前那样,不生不熟,吵吵闹闹。
“我回家要先洗澡。”
俞粼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安,她一定要让他开口,通过他的语气来验证些什么,才能平复下来刚刚的心情。
Alex正好就不如她的愿,只握着方向盘点头,什么都不说。
她本来该生气的,可现在她竟然有点骂不出口。
平时她总用“神经病”等一些不好的词汇去描述他,他就像看隔着铁门对着人类嘶吼的狮子,一点心烦,甚至是怒意,都没有。
虽然她的确是闹着玩,但他脾气能有多好,能忍受自己多久?
“那个……”俞粼深呼吸了几口,“我平时那样和你说话,你都是什么心情。”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Alex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什么答案。
他透过镜子看到她揣揣不安的表情,几番猜想过后,他慢悠悠地开口:
“高兴。”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人已经不正常到这种地步,脱口而出:“变态。”
他笑着,像从前一样没有特别的反应。
俞粼开了点窗户,耳边一下就被外面的噪音覆盖,将刚刚过于压抑的气氛很快被风流吹去。
像是一种物理意义上的转换心情。
……
俞粼一般都坐公交去上学,有的时候她也会走过去,距离并不太远,仅限天气好和时间足够的时候。
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她看软件上的公交车刚走了一辆,又放下书包慢吞吞地吃两口早餐。
Alex将装满水的保温杯放进书包的侧袋,上下打量她的校服,是蓝白相间的运动装,简简单单,平时散着的头发也扎起马尾,这时候他才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她和自己年纪的差距虽然只有4岁,但还是个学生,未成年,完全就是小孩。
“要不要我送你去学校?”他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
俞粼抬头看他一眼,关了手机:“不要。”
“好吧。”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总觉得熟悉的地方不该被他踏足,不然会觉得整个生活都会被他入侵。
但在不知不觉中,她的生命已经被他侵占了一点点,还在向四周蔓延。
“那我先出门了。”
Alex换了身便装,换完鞋子就关了门,嘭地一声过后就是无限寂静。现在家里又留下俞粼一个人,她之前的生活都是这么过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居然感受到了落寞。
好讨厌的感觉。
俞粼今天真的有点倒霉,她等的这趟公交人都要挤成细胞了,她最不喜欢和陌生人肉体接触。
可现在走过去又会迟到。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公车驶过,捂着脑袋蹲在路边。
在手机通讯录乱翻一通,想打个电话给那金毛,他也就大早上会出门,偶尔开车就是带上小区里的大妈大爷一起去各个菜市场扫货,有时候她也会好奇,他一个大小伙子没有社交,又没工作,也不上学,还不打游戏,在这地方不无聊吗?
手指在屏幕上始终没有按下去,不如干脆打个车,虽然零花钱不多了,但总比又被班主任请去喝茶的好。
一辆黑车开到她面前,车窗缓缓下降,她一开始只觉得这车和自家的真像,看到驾驶位坐着的人,她才发觉这就是自己家的车。
“粼粼。”
Alex热情和她打招呼。
俞粼左右观望好一会儿,确定没人之后才凶巴巴地喊回去:“不许喊我小名,你又不是我妈!”
“我刚回家发现你书包忘带了。”他指了指书包,放在副驾,他似乎很热衷于这个称呼,“公交刚走?要上车吗,粼粼?”
“你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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