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大事了,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似大事都会接踵而来一般。
刘非撑起身子,道:“甚么事?”
梁翕之焦急的道:“陛下驾崩的消息传了出去,各地的诸侯都听说了,纷纷带着自己的兵马,准备入丹阳城,说是要驰援国都,抵抗灵童!”
甚么抵抗灵童?虽灵童的确在作乱,但还没有胆子去打丹阳城,他若是去打丹阳城,便是自投罗网,自取灭亡!
各地的诸侯,分明是听说梁错驾崩的消息,又知晓梁错没有子嗣,因此想要入驻皇城,第一个进入皇城,掌控丹阳宫之人,必然便是大梁的新主!
这仿佛一场龟兔赛跑,先到先得,如此大好机会,试问有哪个诸侯想要放弃?
梁翕之道:“那些诸侯,实在太不要脸了,听说陛下驾崩的消息,不管陛下是死是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姓梁,都快马加鞭的往丹阳城赶去!太宰,这可怎生是好?”
刘非眯了眯眼目,因着预示之梦的缘故,他并不惊讶,也不觉得意外,反而十足镇定,看向梁翕之,幽幽的道:“侯爷呢?你乃是梁氏正宗,不想做大梁天子么?”
众人立刻看向梁翕之。
这个天底下,如果梁错死了,梁错又没有子嗣,没有人再比梁翕之更为正统,梁翕之乃是大皇子的独子,若他继承天子之位,名正而言顺。
梁翕之目光一动,点点头,干涩的道:“想,我做梦都想当天子!”
梁翕之之前误会梁错杀了他的父母,一直很是痛恨梁错,做梦都想将梁错从天子的宝座上拉下来,然后自己登上人主之位。
“只可惜……”梁翕之的眼神落寞下来,自嘲的道:“我自知,自己不是做天子那块料。”
梁翕之秉性冲动,若不是他这般冲动,也不会误会了梁错这么多年。
梁翕之的性子又十足义气,在赵河与赵舒行一战之时便能看得出来,他认刘非是他的友人,为了刘非可以牺牲千千万万的性命,而作为一个天子,一个国君,是不可以如此的。
梁翕之笃定的道:“我若是做了天子,必然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我的阿父阿母若是黄泉之下得知,会骂我的。”
晁青云沙哑的道:“太宰,侯爷,当务之急,是必须立刻赶回丹阳城,若是让那些诸侯先入城,届时生灵涂炭,大梁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刘非眯起眼目,沙哑的道:“即刻启程,回丹阳。”
*
丹阳城,九座城门紧闭。
丹阳宫卫尉屠怀信有令,关闭城门,一兵一卒都不得擅入丹阳,否则以谋逆论处。
“屠将军!”士兵冲入朝议大殿,额头上都是汗水,急切的道:“将军!城门快要管不住了,诸侯都到了城下,叫嚣着要咱们开门。”
屠怀信冰冷道:“谁也不得开启城门!”
屠怀佳皱眉道:“哥,我去城门看看。”
屠怀信拉住他,道:“佳儿,太危险了,你留在宫中。”
“屠将军!”一声大笑传来,有人走入了朝议大殿。
屠怀信抬头去看,不只是一个人,许多臣工都走了进来,司理署的、司马署的、司农署的、司空署的、大谏署的,甚至连医官署的卿大夫都到了。
那带头走进来之人,身材肥胖,需要两个人合力搀扶着他,才能迈过门槛,正是之前君子醉闹得很凶之时的河兴侯。
屠怀信眯眼:“不知诸位今日前来朝议大殿,所谓何事?”
河兴侯道:“是我叫他们来的,今日有大事,需要大家伙儿一起议一议。”
屠怀信道:“甚么大事?”
河兴侯道:“自然是——立大梁新主一事!”
“你放肆!”屠怀佳呵斥:“河兴侯,陛下驾崩的消息是假,太宰已然明确传来消息,陛下生死不明,大敌当前,你竟说甚么大梁新主?”
河兴侯道:“我如何放肆?我也是为了咱们大梁!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是大梁这样的泱泱大国!北燕动乱,不正是因着他们的国君被毒杀,北燕没有国君主持大局么?难道你想看着咱们大梁,也如同北燕一样,国将不国,被灵童顽弄于鼓掌之中么!?”
“是啊是啊!河兴侯说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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