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抬高了前蹄将帷帽踩了个稀烂,高炎定拉紧马缰,等马平静下来后目光扫过面无人色的沁蕊以及重新掩上的车帘,轻斥道:“好大的脾气!”
只是这脾气也不知是针对商嬷嬷她们还是冲着自己来的。
想到祸害方才一身钗环裙装,他又觉得自己理当大度些。
于是高炎定指着三人道:“你们去后头的马车。”这事也就过去了。
车厢内,明景宸冷哼了一声,揣紧了怀中的手炉,闭目养起了神。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小镇,因路上冰雪未消,加上还带着女眷,脚程难免慢了许多。
一路上风餐露宿,大多就地在野外驻扎,几个女眷还从未吃过这样的苦,可碍于镇北王的军威,又不敢声张。
没过几天,商嬷嬷她们就叫苦不迭了。
珠云也不好过,化雪天的温度比前几日还要冷,她裹紧了冬衣还是觉得马车像个筛子,四壁漏风。
明景宸便将手炉扔给了她,自己抄着手浅眠。
昨天的风呼啸了一整晚,吵得人心烦,他大半宿没睡,现在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到了中午,高炎定麾下的兵丁过来送饭。
行军艰苦,每顿除了两块馍馍,一碗野菜干熬的热粥,外加一小块风干的肉条就没了,味道也很一般,与豪门深宅之中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做派大相径庭。
但明景宸却从这三样连珠云看了都苦着脸的饭食中,窥到了这北地粮草丰盈的现状。
要知道军旅之中想吃到这些好东西,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一粒米难倒英雄汉,并非无的放矢。
明景宸困倦难当,加上路途颠簸,晃得他五脏六腑差点移位,伤口也在隐隐作痛,他胃口不佳,只喝了小半碗粥就停了。
下午,道路更加坑洼,摇晃得厉害,珠云小憩被惊醒,抬头就看到明景宸上半身从座位上滑了下去。
她扑过去,入手一片滚烫。
珠云又惊又急,试着唤了声“公子”,对方毫无反应。
她连忙跳下车架,飞奔向队伍前列,口中急呼道:“王爷!王爷!不好了!”
高炎定听到珠云的呼声,驱马上前,“怎么回事?”
珠云哭喊道:“他又发烧了!怎么叫都不醒!”
高炎定用马鞭挑开车帘,只见那祸害眼角一抹飞霞,人事不知地歪倒在车厢里。
他跃下马背钻入车厢,摸了摸对方额头,果然滚烫一片,他立马对着外头命令道:“速传军医!”
军医来得很快,把了脉后道:“舟车劳顿,饮食不善,伤病反复。”他捏着短须,愁眉不展,“而今天寒地冻,夜宿在外,不利于养病,最好还是能找家客店或者农舍,好好睡一觉发发汗。”
可现下荒野苍茫,连村落城郭的影子都没见着,又哪里去找客店?
高炎定思考片刻后说:“我记得来时在前方曾见到有一家猎户,今晚我带他去那边借宿。”他招来心腹,吩咐他继续带队按原定计划前行,自己带着明景宸、珠云还有军医先行一步,“有事,以鹞鹰传讯。”
说罢,他坐在车前,扬鞭驱赶马车上路,连身后追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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