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城突然说:“你不行,没准我可以。我这个军校,也不是白去的。”
沈燕辉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声音很轻,但语气仍严厉:“佳城,还是管管你自己吧。首都住房法案的工作你打算怎么继续推进?出了这么大事,现在不说西区上上下下,从媒体到人民,全国都在看着你。我不是说让你事无巨细,但你永远要警惕,你把什么样的权力交到了什么样的人手里。”
沈燕辉很了解他,可他也很了解自己的父亲。
“请您不要转移话题。我只是提一个想法而已。”
沈燕辉没说话。从小到大,也向来如此。曾经无数个夜晚,年少的沈佳城被捉回来,在沈燕辉办公室的一角罚站。沈佳城那时候的口才已经相当了得,张嘴闭嘴引经据典,说得沈燕辉的下属都跟着点头。可沈燕辉只会把头转开,像没事人一样,跟秘书交代公事。他从不怕沈燕辉的训斥或呵责。因为沉默和漠视才是最尖锐的武器。
沈佳城错开眼睛,分神看电视屏幕。青年挺直了腰板,一步步坚定地走向属于自己的荣誉。他本该知趣地接受沈燕辉礼貌的拒绝。可此刻,他却仿佛被沈燕辉打回原形,竟然抑制不住胸腔里面激荡的情绪。
“说点心里话吧。您说您支持我的事业,可从头到尾,您根本没把我当成跟你一个战线的人。这大周末的,这么无聊的授衔仪式,我没说要看,我阿爸根本不感兴趣,就您一个人看,您为什么要看?”
沈燕辉看着他:“小点声。你爸爸……”
“我只是分享一下自己的想法。可在您心里,我还是十七八岁那个样子,就是“玩玩”而已,对不对?去军校是玩,参加民法考试是玩,后来又辞职参选议员,您总觉得我是玩,是为了证明我可以,我能行……”
沈燕辉平静道:“难道不是吗?”
沈佳城失望至极。眼前一切就好像一场‘狼来了’的游戏。他做戏太多,最后突然表露真心的时候,却很难让人相信了。
出乎他所料,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顾廷之开口,为他说了句公道话:“燕辉,他说得没错。当初他说要辞去检察院的工作,如果你有异议,你那时候就应该要提。你说了支持,你就要支持。工作的事情我不懂,但是这基本的做人的道理我明白。那天我也在,你确实是说了这句话的。”
顾廷之说话,沈燕辉总还能听得进去。他沉着声,用一句“嗯”作答。
那天,沈佳城没看完授衔仪式,就从沈居开车离开了。回家以后,他又找录播看了一遍。
年轻的军官挂着三道杠,胸前的紫流苏在联盟旗帜下随微风飘扬——鲜血应是紫红色的。而他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右腿好像不太能弯曲似的。
今天的秦臻能够站在那么高的位置,沈佳城丝毫不意外。从目送51级毕业生走出军校大门那一刻起,沈佳城就知道,再在这种场合看到他,只是时间问题。分道扬镳那么多年,有些人仍是挺直脊梁,在既定的路上走得坚定自如。
从某种角度看,沈燕辉想要的,也许一直是秦臻那样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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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区,联合军事指挥部某机密办公室,讨论已经白热化。屋子里浓重的烟味儿都化不开,推门进来的邱啸林都呛着了。
空军中将赵晓东正低下身体,撑着桌面,瞪着长桌另一边的秦臻。“不就是让你们打头阵承担侦查任务?上上个月不是也做了?你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赵晓东的代号是‘枭雄’。这一刻,秦臻觉得,简直再合适不过。
秦臻不惧他视线,不卑不亢地说:“到底是谁不按常理出牌?别给我偷换概念,两个月前的侦查是在情报和卫星数据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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