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个人能熬得过东西提辖司的诏狱大刑伺候,于是这些人也陆续招供了,招供出曹青晔说的那些事情,也招明了他们的来历位置,最后多条线牵扯着,不可避免招述到当年裴家家变之时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曹闵一声不吭,但没关系,他底下不是还有人吗?
顾敏衡唐盛手段了得,等待裴玄素巡军回到中军帅帐,翻身下马,口供已经全部出来了。
“督主!”
裴玄素很累,但他下马之后,缰绳一甩,还是阴着脸第一时间往后面的刑帐快步走过去。
然而,他才刚刚迈开一步,唐盛等人已经来了,并呈上了厚厚的一叠供述。
后面那些,是没什么打紧的,和曹青晔所述的重复了。新的全部都放在前面了。
马蹄沓沓,血腥味和汗臭味隐隐,战船运输的第一批扎营辎重已经下来了,锅大的火盆扔进巨木泼上桐油,燃起了篝火,还有裴玄素身后举起松木火把的贾平房伍等亲卫。
夜色中,火杖的黄光明灭,在风中不断闪动。
裴玄素唰唰唰,连续翻了十几张,一股巨大的忿懑直冲天灵盖,让他几乎要浑身战栗,眼前发黑。
说来,这是一个很悲伤的故事。
事发的时候,曹夫人和裴明恭母子,其实有曾有机会避开这场灾厄的。
这也是裴文阮原来的打算。
当年龙江之变的那个月,是曹闵之妻张夫人的四十五岁的生辰。
张夫人年纪比曹闵大。她的身份很不一般。她是曹闵姐弟兄妹父母“亡故”之后投奔的“远亲家”的女儿,是大表姐,恩人之女,人很好,对曹闵姐弟兄妹三人一向都十分关照。其母又嫌弃过曹家姐弟兄妹三个,都是张夫人给从中斡旋大力化解的,最后定了亲,才真正亲如一家。
姑嫂关系极好,每年张夫人生辰,曹夫人都会精心给张夫人准备寿礼,每逢五逢十这些整生日,她必然是要亲自带着儿子会娘家给嫂子贺寿的。
——这个儿子,指的是裴明恭。裴玄素她没那么愿意带。
本来那一年,曹夫人也要带着裴明恭往南都应京去,给张夫人贺寿的。
——当初裴文阮种种掣肘,只因不能违和,否则提前送走妻儿,此地无银,必会泄露机密。
原本曹夫人裴明恭母子,是能顺利成章离开龙江府的,裴文阮都准备好了。
可惜即将出发之前,曹夫人的兄长曹闵送来一封信,说张夫人大病一场梦见亡父,往通灵寺斋戒祈福去了,并打算斋戒满三个月后做一场水陆法事,张夫人今年不打算办寿了,说曹夫人如果想来,就等做水陆道场时再来吧。
到时候参加水陆道场后,接张夫人回家,在一起一家人摆个小家宴。
曹家为表郑重,来得的家人也比较多,带来了张夫人给准备的很多土仪干货等物,人多口杂,就整个府伊衙门后宅都知道了。
于是曹夫人母子就没法去了。
但如今这些人供述,当年的真相并不是这样的,张夫人并未大病也没做梦,更没主动往寺庙斋戒做水陆道场,只是在曹闵的提议下,遣了侍女做替身代她去——这在时下是很流行的。
这份信,乃是夏以崖隐晦敦促之下,曹闵亲笔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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