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情感,百转千回,但稍纵即逝,双方心神很快回到了正事上了。
两边的人互相见过礼,接着试探性地交流了几句,张聚之沈星他们这边很快就发现了蒋无涯的沉吟下的犹疑。
沈星立即道:“无涯哥哥,你是不是担心,权宦和小皇帝?”
蒋无涯立即抬眼,是的,唯一让他始终有些犹疑未能下决断的,正是这个。
明太子恶心,让他愤慨之余心生弃意,但朝廷那边的情况却没有发生变化的啊。
沈星和蒋无涯对视了一眼,她轻拉了一下他的甲胄袖口,虽然地方这么小,张聚之孙鹏举他们估计仍然能听见,但有些话,却始终不适合当着面说的。
蒋无涯偏头看了蒋安一眼,蒋安撩帘出去了,片刻就回来,无声冲蒋无涯点了点头。
蒋无涯和沈星肩并肩,两人出去了。
就在这个帐子外面,帐帘侧有一大堆草料,与帐篷的罅隙里,刚好能站一个人的狭窄罅隙。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带着水汽的北风呼呼的,晨光朦胧,马匹吵杂的声音。
沈星和蒋无涯面对面站着,她抬头看他,小声说:“无涯哥哥,我不骗你,裴玄素他,以后肯定要在宗室选个小皇帝登基的。”
“他也绝对不可能放下权柄。”
风轻吹着,沈星没有忘记蒋无涯当年斜躺在雪坡上,和她闲聊事,又无奈轻叹,说过他的理想。
希望激烈的党争到了最后,可以解决了那些开国遗留的问题。先有一个厉君,接着再有一个让英明些的仁君,后者最好可以年轻些。那么,届时门阀朋党扫清,皇权归一,那王朝就可以真正有机会进入中兴的中叶,海晏河清,让百姓安居乐业。
那么美好的理想,多么美好的青年。
时至今日,沈星相信蒋无涯初心志向未改,否则他也不会因为楚淳风则最终选择圣山海。
眼前的人,依然是沈星衷心敬佩的那个青年。
“无涯哥哥,你知道吗?裴玄素被那曹闵刺激,他疯狂过,差一点就炮轰大堤了。但他最后想起他身后的人,想起他的父亲,想起当年的自己,他最终悬崖勒马,放弃了这个战策。”
“他真的一直在变好,越变越好。”
“他和我,还有和他的老师董道登先生都承诺过,若此战得胜。他就能重新走出阳光下,对国朝和黎庶,他像曾经他立志方向的方式去做。百年后,也不会无颜面对他的父亲。”
“他父亲是个很好的人,忧国忧民,真正的一心为民的父母官。”
“他曾经也是这样的人。”
沈星深吸一口气:“无涯哥哥,其实现在这样,倘若朝廷大军大胜,在接下来的一战一举平叛成功,不就和你最理想的那样子差不多吗?”
三十二门阀,两宫倾轧,这些开国遗留的问题不就正好全部解决了吗?
“唯一的区别,就是皇帝吧?”
沈星一瞬不瞬看着蒋无涯的眼睛,她问他:“可于天下的普通老百姓,底层的军民、官吏而言,顶头的是权臣还是皇帝,真的很重要吗?区别真的很大吗?”
对于这广大的底层,这大江南北绝大部分的人而言,区别其实是没有的吧?
只要这个权臣,不该做的他不做,不就一样吗?
沈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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