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码头不够深,停泊的都是内河小船,只有通江州的深港,才停泊得了大船。
……
夏以崖真的很厉害,他在没有发现韩勃的情况下,甚至一度把韩勃给甩脱了。
不等韩勃的小船下水重新缀上他,夏以崖一行乌篷船仅短短行了三四里地,就在本州的通江州码头边缘上岸了,直接弃了乌篷船,直奔停泊在通江州码头的大海船去了。
然而才刚刚越过人声鼎沸因为战事不少船只提前驶离了通江州码头,让码头较往日显得有些冷清,后半截船坞仅仅只有几艘大海船——其中两艘是他的。
当时江风呼呼,又冰又冷,船坞的杉树枝叶索索在风中摇动,夏以崖带着人才刚刚飞跑至大船前十来丈,他心里甚至还在忖度着,留下一艘船给剩下的人,他上船马上就走。
可刚一转过船坞望见那艘熟悉的大船,冲出去才两步,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了!
静悄悄的,大船上下,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明明已经接信,本应该在扬帆的,可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没有一个人冲下船迎他。
只听见江水声音哗哗,甚至连附近的几艘大海船也静悄悄的,完全没有前面码头那样急忙上下货的匆匆热火朝天景象。
静得诡异,像死了一样。
夏以崖脸色阴沉带着数十人疾冲而至,陡然刹住!他脸色登时大变,立即就挥手,他马上就掉头了!
然而,他这么一停。
后方刷刷响动,东西提辖司缇骑和高官赭色艳色的服饰之外套上软甲,还有身穿朝廷大军甲胄服饰的箭兵,全部都已经提刀在手,弓满上箭,对准他们中心的这一块。
里三层外三层,满满当当,箭兵本来距离颇远,但迅速逼近,已经是随时万箭齐发的状态。
所有人,脸色登时大变。
大海船上,军靴落地的清晰沓沓声。
裴玄素一身染血的暗红玄黑重甲,身后鲜红帅氅浓重的渲染了一层猩红的人血颜色,他脸上当然有硝烟和鲜血的污渍,但这一刻,却显得更加凌厉。
江风太劲,他身后那染血沉沉的帅氅,在鼓动猎猎。
夏以崖倏地回身望去,霎时,目眦尽裂!
但,裴玄素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这人废话。
长筒的黑色军靴,一步一步下了舷梯,裴玄素来到夏以崖的面前,他冷眼欣赏着对方的骇然脸色,这还不够!
裴玄素勾唇,露出一抹冷冰至极的森然笑意:“你想去身毒?还是安南?”
“你的妻子和三个儿子素来深居简出,这是已经安排离开大燕了?”当然,妻子对于夏以崖来说大约不算什么,但嫡子绝对重要。找几个孩子,很少出门时候冒充,也不算什么。
裴玄素如果没猜错,夏以崖绝对已经把儿子转移走了,否则这样的一个人,这么南奔北走,还抽空生下三个嫡出儿子,绝对是为了后继有人。
并且,江左夏氏,这两年来,好几个和夏以崖关系非常密切的夏氏嫡系族人,已经很久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见过人了。
韩勃也露头了,一跃跳上江岸,“哥!”
裴玄素点点头,那双锐利森然的眼眸始终不离夏以崖。
他冷笑,一脚将夏以崖踹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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