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正是跟蒋亚君一起吃的,两人聊聊工作,聊聊生活,齐盼就顺口说了下周末是弟弟家的小孩满月。
“你去吗?”蒋亚君问。他知道齐盼和家里关系冷淡。
齐盼摇摇头,不置可否。
“可以去看看。”蒋亚君笑着说,“你天天跟十几二十岁的毛头孩子打交道,难免烦躁,多接触接触未谙世事的人类幼崽,有助于重返青春。我女儿叛逆期的时候,我就是靠想她小时候可爱的样子避免犯高血压的。”
“你女儿不是奶奶带大的吗?”齐盼说。
“嗯……我妈给带大的,但我也是当了十七年的单亲爸爸。”他说,“几岁叛逆期我可都没缺席过。”
齐盼就笑一声。
“去吧,毕竟是家里人,你不是还在抉择吗?有助于你思考。”
他说的抉择自然不是三个备选到底选谁当孩他爹的抉择,他只知道齐盼在犹豫想不想要小孩,也在犹豫要不要和他以要小孩的前提发展进一步的关系。
这个想法之所以去年突然从天而降到一直独身主义的她身上,是因为去年她做了一个小手术,虽然是小手术但依旧是全麻,从头到尾医生看到她只有一个人,就说不行,必须要家属来陪。
那天正好蒋赛的儿子有比赛,她来不了,一个人坐在医院琢磨找谁来的时候,她突然迷茫了,不知道该找谁。奇怪的是,那一瞬间脑子里冒出来的不是“如果我有一个老公就好了”,反而却是“如果我有一个孩子就好了”。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我三十岁那年动手术的时候我儿子还是个皮猴,难道他能给我签字?”蒋赛听了之后不解道,“不过你要是现在生的话,倒也可以,等他成年了你五十多岁,正好养老。所以说啊,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她说,“孩子跟我们的血脉延续,有助于延缓我们对衰老和死亡的恐惧。……所以,你后来叫谁来陪你了?”
向亦文隔了好几天才收到齐盼的回复:“收到。”
收到是来还是不来?她也没在意。满月宴那天是周末,她严令齐全把工作倒开不许加班,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布置房间,做饭,给小宝贝喂饱,哄得乐呵呵的,大宝也不能忽视了,她一整个上午都在陪大宝画画,还给她买了平时都不让她多吃的冰淇淋。孩子挺高兴,还跟着妈妈一起装饰了墙上的气球。
向亦斌果然带着女朋友回来了,刚毕业青春洋溢的一对年轻人,看起来确实是登对。女孩叫褚娇,跟他是同班同学,性格开朗嘴又甜,第一次来竟然能给这么一大家子每个人都准备一份小礼物,从奶奶到外甥女和小外甥都没落下。虽然是些常见的小东西也不贵,但毕竟心思到了,向亦文还是颇为感动,比她弟弟懂事多了。
蒋赛也很快登门,她就也用不着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只给向亦文带了一套她喜欢的贵妇护肤系列,给她乔迁新居带了一对某奢侈品牌的香槟杯,给两个娃娃一人一套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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