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沾了雨,他一走动便贴在身上,将白皙的肌肤显露了个彻底。
旁人被雨打透只会狼狈,他却不然,他像是一株沾了雨的含苞花,发丝坠落的每一颗水滴都含着淡淡的春意。
而且凭借系统有限的判断能力,他觉得宋磬声压根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他生前是备受尊崇的A级向导,先不论那三人如何护他,单随行的保镖和他自己的精神攻击力就不容小觑。
旁人见他一面都难,更遑论对他做什么了。
可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如此出众的姿容大概率会给他带来麻烦。
“宋先生,”系统不知道宋磬声能不能理解它的意思,“我觉得如果我们就这样去拦车,或许会遇到别有用心的坏人。”
听见系统的话,宋磬声明显愣住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是了。
他已经不是A级向导了。
随便是谁都可以威胁到他。
系统可以恢复他的躯体,却不能重塑他的魂魄,向导之力一旦消散,就再也没有重聚的机会了。
但那么多年的生活习惯又怎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他早已接受了自己普通人的身份,只是一时间还不习惯以普通人的身份思考罢了。
宋磬声拉了拉紧贴在身上的衬衣,可拉开了这一边,另一边又在风吹下贴了上去,委实不像能见人的样子。
“你说得对。”宋磬声是个听劝的人,他不再往外走,而是找了个僻静处,将身上的衬衫脱下来拧干。
雨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掉,拧皱的衬衫又被抖开,宋磬声大力甩了几下,衬衫看上去的确没那么湿了,可要是穿上身也和之前也没什么区别。
宋磬声光着上半身,捏着肩膀处的布料将衬衫迎着太阳的方向提起,想让它干得快一点。
在他有限的生活常识里,他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怎么办?”宋磬声向系统求助,“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系统说:“或许,你的身后,就站着一个办法……”
宋磬声下意识回头,只一眼,就让他本就没有温度的身体彻底凉透。
如果裴野鹤是极致的禁欲与清雅,那眼前人就是站在权力顶峰的荷尔蒙。
他有一头黑色的短发,面容俊美如同雕塑,一双眼睛似是含着脉脉烟波,眼眸流转间足以勾魂摄魄。
可那般惑人的眼型却又有着高不可攀的纯金瞳色,一眼对视,顷刻间就能压下因他而起的一切欲念。
即便他的瞳色和五官都发生了变化,可宋磬声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姚湛空。
此时正值深秋,天气已经转凉,姚湛空穿着一件看不清布材的深色大衣,宽阔的肩膀和优渥的身形将长至小腿肚的大衣撑得极其挺拔。
他静静站在离宋磬声五步之遥的地方,眼神落在他身上,金色的瞳透出野兽般冰冷而摄人的气息。
宋磬声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他依然在认出姚湛空的瞬间转了过去,将潮湿的衬衫迅速穿在了身上。
他系扣子的手很稳,看上去异常镇定,但宋磬声很清楚,忽然出现的姚湛空究竟在他心底掀起了多大波澜。
他忽然庆幸自己已经提前和他们三人中的一个在梦里见了面,否则这突然的遇见或许会让他慌张到失态。
他在脑海里问系统:“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不知道,”系统比宋磬声慌乱多了,“我之前一直在看你拧衣服,等你问我怎么办的时候,我才发现你身后站着个人,而且……”
而且还是我们的任务对象。
系统自知理亏,声若蚊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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