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汗:“哎呀,真是太紧张了,座间王座竟然开始咬他的扇子了。真是惊人啊,这明明只是一场新初段联赛而已……”
所有人都没想到塔矢亮的后手留在这里——因为这完全不是这个年轻人的风格。塔矢名人的独子棋风凌厉,与其温文尔雅的外表截然相反,是典型的力战派,擅长以势逼人,正面强打。主动打劫,甚至买个破绽自造劫材的做法,放在他的身上,无论如何都圆柔机巧得有些格格不入。对他了解至深的绪方九段,甚至已经微微变了脸色,转头看了进藤光一眼。“进藤,你怎么看?”
容不得他不多想一二分:因为打劫正是进藤光的长项。准确地说,进藤光实在是太擅长找劫材、甚至造劫材了,擅长到她有时甚至会故意主动挑起劫争——半是因着有利可图,半是因着好玩。
作为在过去一年经常和她对局的人,绪方精次对于她在打劫方面的“天赋异禀”深有体会:这可真是……太堵心了。进藤光灵气纵横,脑回路异于常人,时常能在常人想不到的地方找出劫材来——对手若是并不曾看出她落子背后的巧思真意,不予理睬,转而将劫填满结束,那么下一刻等待他的可能便是一整条大龙的覆灭。
在任何一块地盘上让给进藤光两次先手,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
熟识了她在劫争方面的风格之后,即使是绪方精次,也不得不对‘和进藤光打劫’这件事慎之又慎。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同样的行径竟然会在自己小师弟的棋中出现。
可进藤光本人却殊无惊讶之色,仍然直直盯着电视转播屏幕,凝神至极,甚至隐隐透出一股子凛然的战意。
“塔矢那家伙……”她低声自语,“他是想好了的。”
绪方精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兴致盎然:“没有想到吗,他竟然会从你这里借他山之石?”
“不。”进藤光却摇头,缓慢而坚定。她的眸子里缀着光,像是暮色中初升的星辰,“他不是借用,而是……”
“未来的一年间,你要连我的份一起,在棋坛好好努力才行!就这样说定了哦,塔矢?”
这个约定至今仍然深深地印在彼此的脑海深处,连同那天冬雪下的橘黄灯光一道,织成一个深深的梦。
塔矢亮言出必践,一诺千金。
所以他只是按照他们的约定,真真切切地、“连同进藤光的份一起”,把这诺言化作棋盘之上的斗志与角力而已。
“那个家伙……他不害怕失败,也不恐惧力量。塔矢是不是在那手二连扳之时就想到了那么长远,我不知道。但我确定的事情是,那家伙在那个时候,是明知道会被王座抓着弱点打的情况下,还执意要以攻代守二连扳的。”
“如果要问为什么的话……那个家伙恐怕是想用强硬的姿态告诉所有人,即使他只是个新初段,也足够逼得座间王座风度全无、火力全开吧。”
“真是乱来呢,塔矢。”进藤光凝视眼前的电视屏幕,忽得露出一个饱含战意的眼神,“不过,也真是……”
让人情不自禁就兴奋起来了啊。
塔矢亮用这一局向整个棋坛宣告他的到来,同样也是用这一局告诉她,他必将严守他们之前的承诺。
——看着我吧,进藤!我会走得比你所想的更快,更远,更高!
——就这样看着我,因为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待与愿望。
塔矢亮那凛然的目光与话语,仿佛穿过这一局棋,直直向她投来。而望着眼前这一张黑白交错的棋盘,进藤光久违地感到了战意沸腾,浑身都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总是这样,无论前世今生,塔矢亮总是能轻易地激起她的胜负欲,那样激烈的渴望,熟悉得令她几乎有些头晕目眩。
果然,塔矢,你果然是我最好的、唯一的对手。
好想和你下一局,塔矢。就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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