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意忙了许久。她搬来了笔记本,眉头拧起,不苟言笑。最后和叶夏云简单道了别,收拾东西起身,对叶绍远说:“我去书房忙。”
“好。”叶绍远应道。
他不知道江重意忙到几点,只知道很久很久,夜静到连她走来的窸窣声都显得巨大,像拍皮球一般。
中途醒来,叶绍远惺忪着眼,找寻江重意。
江重意摸黑趴上床,悄声道:“吵醒你了,对不起。”
“没事,晚安。”叶绍远虚弱道。江重意躺进他的怀里,他把手垫在她的腰下。
应该是第叁天,叶绍远刚结束会议,江重意的电话恰好拨打进来。
她说她要出差,今天就要,现在回去收拾行李,晚上不能陪他了。
她说:“现在的顾客大概固定,但潜在顾客群体巨大,他们其中的部分人提出了自己的顾虑以及需求……我们需要去工厂那边沟通,试着制造出小体积的,或是牺牲一些功能去寻找平替……向一方向拓展也好。”
报备工作的时间多出了两分多钟。
叶绍远难有落寞,深呼一口气,怅然道:“好。”
一个字就将气泄干净了。
他停在长长的走道上。
瓷砖奶白光亮,暖气蒸腾着人身心。
他该为江重意骄傲的,想看到的不就是这样光彩的江重意,或许忙了些,匆匆来匆匆去,但旁人对她谦而恭,并且她的周身不再弥漫死气,而是挺拔的高昂的意气。
可他心头有一处边边凉飕飕的。心中博弈,被抛弃感更深沉,高过了那些骄傲。
焦虑和恐惧的同时,叶绍远感受到罪恶,一丝后悔。
他真活该,给自己找罪受,给江重意找罪受,但是如果重生,叶绍远仍旧选择让江重意拼出自己的事业,或小或大,别忙伤了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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