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之内虽然有收拾过,但墙上也留下了打斗过的痕迹,她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是王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却想象不到。
她将姜洄换下的衣物取走交给其他人浣洗,自己便端了米粥服侍姜洄进食。
而关于高襄王府的秘密,却已在此时不胫而走。
“祁司卿看着冷面寡情,想不到床上竟如此生猛。”
“听说高襄王姬的喜服都被撕烂了,一整天下不了床!”
“高襄王姬虽然性情恶劣,容貌却是举世无双,不过除了祁司卿,别人可不敢享这艳福。”
后来这流言逐渐离谱
——高襄王姬耽于欢爱,三天三夜不能下床。
“大人,外面的流言要约束一下吗?”
景昭看着祁桓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公卿新婚有七日假,不过祁桓身为鉴妖司卿,没有一日得闲,不过是把公文从鉴妖司搬到了王府。
此刻他翻阅今日的密报,第一卷 便看到了关于高襄王府的流言。
景昭素来知道,祁桓对与高襄王府有关的事都格外关心,更何况如今流言还牵扯到了他本人,生怕激怒祁桓。不料祁桓随意翻看了一下,脸上未见怒色,唇角甚至扬起似有若无的弧度。
“无妨,由他们说。”
景昭暗自松了口气,又问道:“那七人如何处置?”
“若是没死,便先囚禁,暂时不要动他们性命。”祁桓说道。
“那……太宰那边如何回报?”景昭又问道。
祁桓垂下眼眸,片刻才道:“就说,高襄王府,已在我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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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奴隶,也分个三六九等,高襄王府的奴隶,可比外头的庶民过得还要好。”
夙游仰着脖子在前头走,衣着褴褛的祁桓跟在后头,不多时便来到了给他安排好的住处。
夙游含着笑道:“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她满意地从祁桓脸上看到惊讶,才徐徐解释道:“别家的奴隶都是十几人甚至几十人蜷在一间,不过王府不一样。我们原是侯府的奴隶,王爷入京之后,便让我们脱了奴籍,有些本事的,都被送去烈风营了。你本事那么大,王爷看重你,郡主也喜欢你,你住在这里也只是暂时的,过不了几日,便也能脱了奴籍,当个将军了。”
夙游边说着边往里走,这个房间算不上大,却一应俱全,甚至有个柜子放着干净的换洗衣服。
确实如夙游所说,比许多平民之家还要强上数倍不只。
“王爷说,你的衣衫刚才又破损了,让人给你裁了几套新衣,以后跟在郡主身边,可不能丢了郡主的脸面。”夙游絮絮叨叨说着,“你这人好像话挺少的,是不是怕说错话了挨骂挨打?其实不用害怕,郡主人极好的,从不生气打骂旁人……”
夙游说到一半,便瞥到祁桓颈侧的鞭痕,声音也戛然而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郡主忽然打了你……”夙游支支吾吾了一句,她当时也被吓到了,郡主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过郡主打你,一定是有她的理由……哦对了,她是想试探你!”夙游眼睛一亮,感觉自己找到了答案。
“试探我?”祁桓不解地皱了下眉头。
“是啊,她把你带回来,肯定是看出你有过人之处,所以才趁你不备出手袭击。”夙游自觉聪明,洋洋得意道,“没想到你竟然一点都不还手,郡主这才让王爷出手啊,果然,这下就试出你果然已经开了十窍了。”
被夙游这么一说,祁桓心中一动,不自觉抚上了颈侧痛痒之处。
——原来,她是这个心思吗?
夙游羡慕地说道:“你才到王府第一天,郡主就给你赐了姓,她还知道你是伊祁人呢,郡主对你可是真有心,唉……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若是有天得了姓,也不知道姓什么。”
武朝唯有贵族与部分平民有姓,这些人方称为百姓。而奴隶朝生暮死,如同蜉蝣蝼蚁,生无父母姓氏,死无葬身之地,唯有被看重的奴隶能被主家赐予姓氏。
夙游上下打量祁桓,不得不承认他确实俊逸高大,眉眼英挺,甚至有种奴隶身上少见的贵气。
“难怪郡主喜欢你,却又不给你脱了奴籍……”夙游若有所思地低喃了一句。
“为什么?”祁桓也是第一次见到郡主,对她并不了解,而眼前这个侍女则一副洞若观火的了然。
“因为唯有奴隶可以贴身伺候。”夙游脸上红了一下,压低了声音,“玉京中有些贵女,都养着男奴当男宠。你生得俊美,郡主怕是想让你当男宠。”
祁桓惊诧地皱了下眉。
——原来,她是这个心思吗?
祁桓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感觉自己好像对姜洄又多了几分了解……
祁桓更衣过后,便来到姜洄的院子外等候差遣。
没想到姜洄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裳,她外面披着件灰紫色的斗篷,颜色看起来不那么张扬。
夙游劝道:“郡主,您风寒未愈,王爷叮嘱了您卧床休息。”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一点小风寒,无碍。”姜洄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喝过了药茶,她宿醉头痛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嗓子有些低哑。
走到门口,看到伫立一旁的祁桓,她眼神一暗,思忖了片刻,便对他沉声说道:“你跟我来。”
祁桓没有意外,点头领命。
后门已经备好了马车,不是高襄王府平日里用的高头大马,只是一匹不起眼的劣马拉的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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