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得了钱,贺兰时觉着那人的话很有道理。男人哪有钱来得痛快?是以对闻丹歌的观感也有所好转。
不能在应礼面前刷存在感,却又不能不给他面子先走了。闻丹歌便趁着正式的席还没开始四处打量。
可她才转悠到小花园里,耳朵便捕捉到一丝痛苦的□□。
还有拳脚的动静。
她目光一动,悄无声息地潜了过去,便看到数日不见的少年被人押着跪在地上,额角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叫声爷爷,哥几个便饶了你!”
他没出声,又是一计重拳砸在背后,本就单薄的身躯重重一颤,几乎就要倒下去。
可他牙关紧闭,如何都不肯松口,还倔强地挺直脊梁抬起头,目光如刀刃,一个一个剜过面前的人。
“嗤,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就让你知道,这块地盘谁最厉害!”领头的人被他这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气笑,提了棍棒就要亲自动手。少年死死闭着眼,却忍不住双肩颤抖。
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死不了的......这一切就快要结束了。
然而下一瞬,预料中的剧痛却没有落下。
因为一道背影站在了他身前。
闻丹歌冷冷落下一瞥,斩杀妖兽时未释放完的杀意重新喷涌而出。
她说过,这世间,还没有谁比她,更强。
【作者有话说】
写这章的时候中二病犯了,嘿嘿感谢在2024-02-02 13:15:46~2024-02-04 16:17: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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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梅开二度
◎她侧过脸,恍惚中看到少年头上冒出了一对耳朵?◎
领头那人显然和方寸宗大多数人一样,根本不认识闻丹歌,自然不会把她放在眼里。见她衣着朴素,浑身上下也看不出修为等级,嗤笑一声:“让开!否则连你一起收拾了!”
闻丹歌没有动作。她本不欲生事,何况动静闹大了势必会惊动宴上的人,便克制了语气道:“刚才是哪个人,动的他?”
闻此,少年眼睫微微一颤。他试图提醒她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但他现在连呼吸都艰难,遑论开口说话?
他知道这群人受谁指使,那是她惹不起的人,他不值得她冒这个险......
然而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的声音,也被那伙人的嘲弄掩盖。与前几次遇到的人不同,闻丹歌能看出他们的修为都在筑基之上,行动也更有章法,不是随随便便看人不爽就冲上来打骂一番的类型。她向蜷缩着的少年投去一眼,发现他怀里死死捂着什么东西,心中有了成算。
“嘁,少废话!你既然要替那杂种出头,就连你一起打!”说罢,几个人各自挥舞着武器冲了上来。闻丹歌迅速捞起地上的人,侧身闪过几人的攻击,却始终没有拔剑。
即使带着个昏迷的“累赘”,她的身法依旧快如闪电,无论几人怎么辨别,都无法摸到她的衣角。领头的褐衣弟子骂了一声,手指作哨,唤来一只黑鸟。
“去!”随他一声令下,那黑鸟自高空俯身冲下,巨大的双翅破空而来,发出尖锐声响,朝正被几人围攻的闻丹歌袭去。
闻丹歌随手折了一枝灌木做剑抵挡其余人的攻势。她的出手实在狠辣,招招纵不致命,却足以让几人节节败退,一拦一劈,光是剑风就让旁人不敢近身。
几个弟子面上都挂了彩,她却仍然从容,那几人一咬牙,使出最后的招数,结成阵法全力一击。
恰在此时,黑鸟加入战局,却不是冲着闻丹歌来的,而是脖子一抬,利爪就要落在昏迷的少年脸上。闻丹歌眼风一扫,树枝一分为二,一枝如箭镞般穿破黑鸟喉咙,将它死死定在墙上,另一枝则狠狠抽了褐衣弟子一鞭,对面立时腿软,“噗通”一声给她跪下。
她分明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年轻人,手中拿的也不是什么绝世神兵。可她站在那里,手里的枝条“滴滴哒哒”淌着血,倒让人觉着她是什么一夫当关的大将军,一人一剑守着城门,旁人轻易不敢上前。
“滚。”闻丹歌运了运气,压下眼底翻涌的血雾与杀气,却止不住识海中的动荡。
本来她下手收了力,以为不见血就不会触发刃毒。但没想到那只鸟会偷袭,一时不察见了血,刃毒便如见风就长的野草,得寸进尺。
她再一次意识到,和应礼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只是眼下解毒要紧,往常她都是忍过去的,这次......
一只冰冷的手落在她蹙起的眉峰上,试图替她抚平内心的躁动。而随着那只手轻柔的动作,闻丹歌竟然觉得,体内狂躁紊乱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最终归于宁静。
她怔了一瞬,眼中恢复平静,看清了面前的人。
那群弟子不知何时逃走了,他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见她恢复正常,少年松了口气。他抿抿唇,神色十分复杂,最终也只说了一句自认识以来他说过无数次的,“谢谢”。
闻丹歌摆摆手,先检查起他的伤势:“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他解释,“你是来参加家宴的吧,留在这里比较安全。”
“安全?”她不解,“出什么事了吗?”
少年垂下头,缓缓松开手臂,给她看怀里的东西:“宗里丢了东西......但这个是我自己挣来的!他们找不到贼人,便想捉了我去替罪。”
只瞥了一眼他怀里的匣子,闻丹歌便收回目光,改为打量他身上的伤。其实从外表来看,除了衣衫脏了点皱了点,看不出他挨了打。
这点闻丹歌大概能猜出来:到底是宗主的儿子,虽然是排在很后头的庶出,其他人欺负他时不敢留下明显的把柄。
他吃得不好,伤药也用不起好的,又三天两头的捱一遭,就像墙缝里的野草一样。
闻丹歌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先前她照顾他只是顺带,是因为应礼顺便漏了一点关心给他,自然不能次次及时赶到。但这一次,她无比庆幸自己赶到了。
“那你呢?他们既已盯上了你,放你一个人回去岂不是更危险?”她决心要送他回去,少年挣扎了几下,拗不过她,只好作罢。
偏在这时,听见一墙之隔的杂役说:“人还没找着?少宗主可是特意吩咐过那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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