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峥如梦初醒,连忙起身,此刻已有几个太监下去捞景令瑰了。不一会儿?,他们看见一个年轻的宦官在河里拎起一个小孩子,背起后游回了岸边。那个宦官正是景峥最近新受宠的近侍,秉全。
有惊无险?,皆大欢喜。
她松了一口气?,转眼瞥见容南莲那急切的神情。景元琦试图从母亲脸上望出点什么?,但还是没有捕捉到异样?,心里萦绕着朦胧的不安。
景令瑰落水,只是脸色发红,看样子并没有太受惊乃至昏厥。还好鉴于孩子们年龄小,女官们喊上了医官随行。其中有个德高望重的女医陈妙翠,只见她身手迅速?,几下就帮景令瑰咳出呛入的河水。这样下去,他的状况好了很多。容南莲喜极而泣,抱着自己的儿子就放声大哭。
景峥望着景令瑰?,对陈妙翠说?,“夫人医术精湛,如今又救了皇子,我要重谢你和秉全。”
陈妙翠有些紧张?,行礼回道,“陛下言重,这都是妾的本分和职责,不会索取任何赏赐,若要行赏,请赏赐救皇子上来的秉全吧。”
半身湿透的秉全听到陈妙翠提起他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话,景峥就淡淡笑了。
“夫人不必言谢。秉全我自会赏赐,夫人就作为博士传道受业吧。”
陈妙翠稽首,“谢陛下。”
景令瑰在皇后怀中。他模糊知道是一个宦官和陈夫人救了自己,母亲紧紧握住他的手,力气很大?,令他感到疼痛。景元琦没太注意父亲和那些臣子,目光始终都在容南莲和弟弟身上。
由于这个变故,大家草草结束此程,坐着马车回到了皇宫。
皇长女景安珺与景元琦同乘一舆,景元琦跟长姊不亲近,也就没说一句话。她有点悲伤,不知何时,自己疏远了母亲,连长姐也不愿接触。
车驾忽然颠簸了一次,李太妃狰狞的笑又寄居在那扇帘窗?,“你懂你母亲是如何死的么?”她恐惧地大叫:“不!你走开……”
景安珺看见妹妹如此,连忙拥住她,担忧地问,“阿琦,怎么了?”
景元琦见是姐姐,不是可恶的李太妃,鼻子一酸,眼泪汪汪,“我怕……”她第一次觉得长姐的怀抱如此温暖?。
“没事了,没事了。”十一岁的景安珺不断安慰妹妹。说到底,毕竟是自己妹妹,她虽不喜皇后,但不至于敌视元琦。
安珺回去跟景峥说了妹妹遇鬼一事,顺便提到她梦魇李太妃的事情。景峥胸前闷堵,只是仓促应下了。
随后不久,他特意安排李太妃随出嫁的女儿昭清居住。后宫也不再尊奉先帝后妃,只是祭奠皇帝早逝的生母彭氏。
李太妃出宫是迅速且毫不犹豫的。只有她知道,自己遭受到了什么待遇。
景峥冷然说,他的女儿梦魇住了,试遍百家,都不能治好。知道他口中的女儿大多指景元琦,作为长辈她关心了一句,该如何解除困住她的邪魔。
向来孝顺的皇帝没有再说话,几个陌生且衣服怪异的男女走上前来,按住了她,拿出一把刀来。
她忘了,皇帝不是亲子,必要的时候,不会对她客气。她仅仅是皇帝表演孝道的傀儡而已。
景峥看见巫医收集来的鲜血,燃起了希望。他又下令让她离开皇宫,前往郊外的寒明寺里。这还没有结束,她还要一直为他的女儿烧香拜佛,直到恢复为止。
畜生,疯子!年老的李太妃捂着伤口厉声骂道。景峥毫不在意,挥袖离开。那些巫医,又连忙堵上了她的口鼻,不让她的污言,影响皇女的症状。
好在景元琦也不再于随意角落瞧见过李太妃了。景峥很是欣慰,倘若顾忌这些那些,女儿也不会真能彻底治好。
阿鼻之业,避溺投火。若无法忘怀,便暗自庆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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