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父亲归来,范青林只得暂别温柔乡,一步三回头的离了赵玉洁。
范青林离开后,赵玉洁脸上的柔弱深情渐渐消失,明媚动人的双眸变得煞气如铁,其中蕴含的仇恨之意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一年前,她跟范青林在京城偶遇,之后对方便千方百计接近她,只是碍于她是赵氏的人,一直没能得手。
赵玉洁很清楚自己对男人有大吸引力,四五年前,还没到赵氏的时候,就“刻骨铭心”的体会到了。这一路走来,几乎没人可以对她不动心,即便是那个收养她的义父。
所以她明白范青林只是垂涎她的美色,费尽心力想要得到的,无非是她的身体而已,不会真的关心她的处境命运。
她要做的,就是利用范青林的这种心思,借范家暂时保全自己,之后再寻机获得更大利益,增强自身实力。就像对待赵宁那样。
她虽然还很年轻,但过往曲折黑暗的经历,已经让她学会了如何对付男人,尤其是被下半身左右了思维的男人。
深吸一口气,赵玉洁眼眸恢复清明。
“看你满面春风的样子,想来今日去赵家大宅,劫走那个赵氏女子的人,就是你了?”范青林刚刚跨进正院大厅的门槛,还没来得及请安,就听见了一个威严正中的声音。
“孩儿见过父亲。”
范青林规规矩矩行礼,“孩儿想着,赵玉洁今日的行动虽然失败了,但手下毕竟还有一帮人,对我们也是有用的。再者,总不能让他被赵家审讯,再供出我们来。”
在赵玉洁面前,他是为情所惑的痴情郎,到了自家父亲面前,他便成了行事章法严谨的贤子。
坐在正堂之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代州别驾——范钟鸣!
“原本,若是赵玉洁的人能行动成功,我们就不必露面。现在可好,赵玉洁完全暴露,赵宁那小子又对府衙表现了极大不满,刺史不敢在明面上得罪赵氏,对此事可是盯得很紧。现如今,满城都是府衙修行者带领的搜查队。”
范钟鸣端起茶杯品了口茗,瞥了范青林一眼,“局势对我们已经很不利,但该做的事却必须得完成。往下我们该如何行动,你有什么看法?”
范青林知道这是父亲在考验自己,想了想,试探着问:“父亲,我们所求的,无非是通过对付赵宁,引诱赵北望离开雁门关,为那些人创造出手的机会而已。
“今日虽然没能重伤赵宁,至少也让赵氏死了不少人,叫他经历了生死之险。他可是赵北望唯一的儿子,赵北望得知消息后,还能不回来看看?”
范钟鸣放下茶碗,“刺史派人去雁门关报信时,赵宁那小子派了人过来跟随。你说,这是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他......”
“他怕府衙的人修为不够,到不了雁门关?”
“当然不是。”
“他怕府衙的人到了雁门关,却说不清事情?”
“自然也不是。”
“那他派人跟着做什么?”
“这......莫非,他还有什么别的话,要带给赵北望?”
“什么样的话,不能等赵北望回到代州城,再亲口对他说?”
“......”
“除非,他要带去雁门关的话,就是不让赵北望回代州!”
“这怎么可能?!”范青林怔了怔,“他这是要干什么?难不成,他还能知道我们的谋划?这更不可能!”
“此事绝密,而且筹划多时,天衣无缝,他赵宁,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又如何能知道?”
范钟鸣端坐如雕像,虽然说着惊天动地、危险重重的大事,却语调沉缓,有一股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大气。
他继续道:“但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郎,是怎么能使用‘千钧’的?赵北望修炼多年,才在最近完全掌握《千钧诀》,有了驾驭‘千钧’的资格,他赵宁凭什么现在就能?”
范青林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这的确解释不通。
“父亲的意思是?”范青林知道父亲在范家,一向以智慧超群著称,旁人理解不了的事,对方却未必没有答案。
然而这回,范青林失望了。
“为父也想不到缘由。”
“......”
“不过,有一件事却已经可以很确定。”
“什么事?”
“赵宁此子,的确是赵氏百年一遇的修行奇才!”
“的确。若非如此,也不能现在就掌握《千钧诀》。”
“之前我们认为,杀不杀赵宁无关大局,但现在看来,他必须死!”
“他若不死,来日修为大成,如果知道我们如今所谋之事,范式必遭灭顶之灾,谁也阻止不了!”
“就算他给赵北望带了口信,让对方不要离开雁门关,但——听闻自己的儿子死了,赵北望还能不立即赶回代州城?”
“孩儿明白了!”
“这件事你亲自去做,务必不能出半分差池。”
“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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