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个月,戈尔温都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护士来来往往的为他换着吊瓶。
“1029号病房的客人还能醒过来吗?”护士站新来的小护士问。
“塞医生说有部分几率,毕竟他当时的伤口很深,自杀前又服用过太多抗抑郁的药物。”年龄大些的护士带着眼镜正在看单子上的查房表,她砸了咂嘴接着说:“也不知道他有多恨自己,能在身体的保护机制下再次用刀划过动脉。”
小护士也想起来那天的场面,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道:“上帝啊,那天的急救床单上都是血……他还年轻,怎么会这么想不开?”
“这就不知道了。”老护士将查房表交给她:“你去看一下1491号房间的病人,他该打诺塞林了。”
灰鹤迁徙回格陵兰岛,居民们往往能看见它们匆匆掠过的身影,教堂门前的郁金香在唱诗班的歌声里绽放,加州终于熬过了漫长的冬季。
直到有天,罗坦德推门进去,看见醒来的戈尔温在床上摸索着什么,他手上的吊瓶被拉扯着,血液倒回进了玻璃瓶里。
“你在干什么?”罗坦德上前制止:“你才刚醒,需要好好休息。”
戈尔温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把笔和纸给我!”
滴水未进水导致戈尔温的嘴角开裂,声音像是鼓风机里发出轰鸣,他绿色的眼睛里全是罗坦德前所未见的癫狂。
那一瞬间,罗坦德甚至有些害怕,他一把挣脱了戈尔温:“自己的手都成什么样了,你还在胡闹什么?”
“我有灵感了。”
罗坦德的手一顿,不动声色地问:“怎么这么突然……”
病房里只能听见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戈尔温用自己完好无损的右手作画。
死亡,一个罗坦德这辈子都不会主动去碰的词。
戈尔温说他在里面找到了灵感。
他一定是疯了,罗坦德盯着戈尔温想,如果这次的自杀活动只是为了让他找到所谓的灵感,那他绝对已经被划分到了疯子那一列。
戈尔温快速画完了设计稿,他将纸张交给罗坦德:“帮我把它们给威裴,我大概率进不去瓦圣保昂了,这件不能耽搁。”说完他又不放心地嘱咐道:“一定要亲手交给威裴,他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做。”
罗坦德沉默着接过,他离开前又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戈尔温,后者望向窗外,少年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几近透明,像是虚拟的泡沫。
他轻轻带上门,离开了医院。
穿过繁华的唐人街就能看到瓦圣保昂的大门,这所学校在别人口中的威严形象,直至那份合约后,在罗坦德心里崩塌,罗坦德甚至去问过那晚他眼熟的学生。
学生们给他统一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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