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高峰期的地铁熙熙攘攘,各种味道混在一起,余落仪惨白着脸挤在其中,忍了五个站还是没忍住中途下了,她拍拍胸口,把一阵想吐的欲望咽回去。
抬头,墙上贴着“中心广场站”。
又是这里。余落仪找了个座位坐下。
有一次上班也是在这里紧急下车,地铁乘务员问她是否需要帮助,她说她觉得头很晕心跳也快,浑身冷汗都冒出来了,乘务员以为是低血糖,给她拿了糖果和面包。
但其实她吃了早饭,公司附近的早餐店不便宜,她通常吃了饭才出门。
东西下肚,症状果然没有缓解,她以为自己再一次生了大病,呼吸都变得困难。
想到这里余落仪笑笑,以为自己生病了,她第一反应是怎么办,债还没还完。有时候自己都想给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清醒一点。
好在后面来了位医生,告诉她可能不是低血糖,也不是严重的大病,而是焦虑。
余落仪放空着思绪,脑子里浮现出那位医生的脸,是一位心理医生,她后来挂过对方的号,但因为费钱所以去的次数不多。
她很喜欢那位医生。不是情爱的喜欢,而是觉得对方很好,想和对方做朋友。
但在治疗期间这是不可能的。
她长这么大,还没有过朋友。
背上包,余落仪出了地铁站,这么早回去也没事,不是吵架就是待在房间,不如随便转转。
这座发展迅速日新月异的城市她还未好好看过,记忆停留在上初中前。
A城夜生活丰富,中心广场人流量巨大,很多上班族下班后约上朋友一起来中心广场吃喝玩乐,余落仪走走停停,最后在一家火锅店门前站定。
上一次吃火锅是周寻请客,整个总经办的人都在,她没办法拒绝,说不上来开不开心,回家还得加班做报表。
今天没有上司,没有同事,不用加班,只有她自己。
她排了个号。
前面还有76桌,快的话一个小时,慢的话两个小时。
没关系,她现在有时间等。
被服务员请进大堂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服务员问她几个人好给她安排桌子,她说一个人,服务员看她一眼,给了她一个角落的位置。
“这里安静一点不容易被打扰,您要是不喜欢可以换到中间去。”
有被体贴到,余落仪谢过后入了座,点菜前看了眼银行卡余额,还剩几百块。
她月薪两万多,大头拿去还欠款,剩下还要存一部分防止家里人生病,日常工作中还有开销,能用来享受的钱不多。
发薪日在两天后。
余落仪点了几个菜,自己调了微辣的蘸碟,酸和辣可以开胃,她多少能吃点。
中间的大桌坐着一群年轻人,时不时举杯庆贺,欢笑声传得老远,余落仪偶尔听一嘴,那群人笑她也笑。
半小时后她放下筷子,实在吃不下了,准备在手机上结账。
“余落仪?”
有人叫她的名字,余落仪抬起头,瞳孔微缩,面上看不出什么,隔了两秒点了点头。
“真是你。”郑南伦嘴角带起笑,看了眼余落仪的桌面,一人份的碗筷。
一个人出来吃火锅还选在角落的位置,很大可能是不想被熟人看见。怕余落仪尴尬,他开玩笑道,“是不是被朋友放鸽子了?还是你想得开,放就放了,不委屈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快乐的吃火锅,这点我得跟你学。”
余落仪张张嘴,工作的事她可以对答如流,生活中却不行,她不知道怎么回应对方的好意,想让这场对话变得愉悦些,特意花时间去琢磨语言,却又怕对方久等惹对方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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