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声向来安安静静吃饭,可这回他想说话,不知道提什么话题,只好聊聊近况:“我母亲的画都在箱子里,蓝洛希联系我说能帮我免费保管,他有一个艺术品仓库,而且还会定期除尘......我答应了。他年后派人来取,我先打包好。”
“一共多少张?”
“几十张吧。”
几十张,怪不得蓝洛希兴奋。江希境很惊讶:“你每次搬家都带这些吗?”
“嗯。”陆声低低地应了声:“也只带这些。”
江希境望向那一堆码得整齐的箱子,好像一个巨大的、棕黄色的蜗牛壳。小幅作品几乎都要包三层泡沫纸,大件的画框不打架子托运的风险会很高,可打上架子重量就会成倍增长,艺术品在运输和转移的过程中要规避各种风险,留意损耗,投入的成本对于大学生而言是个不小的数字,也不知道陆声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怪不得陆声会保持室内干燥,专业的收藏家在作品保存过程中连日照和湿度都要精细把控。
“那挺累的。”江希境咂舌。
陆声自嘲地笑笑:“没办法,留在陆宇铭手上的话这些作品可能就是破木废布吧。”
如果她爱上的是一个能理解她理想的人,或许她现在能幸福一万倍。
江希境看他落寞,换了话茬道:“我有机会欣赏一下乔沁女士的画吗?”
陆声点点头:“作品都包起来了,不过我还有她的速写本。”
早些年代的速写本纸张没有现在那般扎实,本子不大,纸页随着时间浸染发黄,翻开一页,仍能被作画者悍匪般的才气惊艳到,笔触、线条、造型,细时如绸缎,粗时似砍刀,生动灵活,除了写实,乔沁还设计了许多带有个人特色的异兽、建筑。江希境心里有些可惜,才华不会辜负人,这样好的画家,但凡有资本捧一捧,能在行业里永垂不朽,即便是走学院派考研,也能成个任课教授。
无论哪种,都比抑郁自杀的结局要好。
“我母亲生前在G美就读,她的速写笔记本上画着巴黎圣母院,画着佛罗伦萨大教堂,画着罗浮宫旁边的广场飞扬的白鸽,但是她一次都没去过,在那个网络还不算发达的年代,她只能找珍贵的艺术书刊,搜寻寥寥无几的词条,将上面的照片一比一地描绘下来。”
她是想去的,这些在她成为一个母亲后至死都没有实现。
陆声摩挲着纸页,声音轻得像是喃喃自语:“她因为我的出生而放弃了理想,她本能成为一个更自由的人,但是婚姻束缚了她,我变成了她的枷锁,她一生所追求之事在她临终前都没有实现。”
“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去看看她笔记本里的那些世界,想走过她走过的路,看她看过的风景。”
在我每一次走过G美的天桥时,身边刮起的那阵风,我幻想是她随我共同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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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其实还是很在意主角的家庭背景角色的,特别是母亲。像是林霜雁(不知道读者里面有没有人看上一本书的),还有乔沁,都是在早期起纲的时候就定好的,后续关于乔妈妈还是有伏笔的。
第84章
江希境的碗很快见了底,给孩子饿坏了,连面汤的酱油水都喝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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