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僵持半响,凌景逸伸手扯松了衣袍的带子,因不太熟练,系带缠在了一起,解了许久,竟越绕越乱,越乱越绕,纠成了一个小球。
段辰见凌景逸暗自捣鼓,不禁伸头好奇盯看。
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凌景逸要把带子卷成球,不过像他这么阴晴不定、变换莫测之人,做事奇怪点也正常。
好容易才把绸带捋顺,凌景逸把外袍卸下,顺手扔在旁边的衣架上。
一件两件,直到剩下内里的亵衣时,修长的手指顿了顿,紧抓后又松开,凌景逸抬眸,道:“你看着我干什么!”
段辰盯着外袍上那个小球出神,被凌景逸一句换回,无措道:“我帮你脱吧。”
一言甫毕,就要抬手上前。
凌景逸见状脸色微变,喝道:“不用,你回去睡觉。”
段辰因突变的情况,怔在原地,见凌景逸阴沉着脸,于是默默退到屏风之后,房间内有床卧和竹榻,中间一道屏风隔开。
段辰走到竹榻前把被子平铺好躺了进去,整个人盖得严严实实。
夜晚安静,一点声音都格外清晰,段辰先是听到木架搭上衣物,随后脚踩走路,最后呼得一声,滋滋冒油的蜡烛熄灭。
房间内陷入黑暗。
庭院里的石灯未灭,屋内半明半昧,段辰轻缓地转过身子。屏风共有六扇,从一头到另一头,前后错落摆放,遮挡得很严实。
胸口处有一块坚硬,段辰从衣服最里层拿了出来。玉佩润白,在昏暗之下依旧散发着莹莹光泽,段辰盯着看了好久。
这是他父母在这世间留给他唯一的信物,段辰既不知道父母的长相也没有和他们相处过。
其实于父母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但当他流落到江安,饿得浑身无力、头昏目眩之时,也没想过典当掉这块玉佩。
因曾有一日,他不小心将玉佩落入山隙中。
山间树繁草深,毒蛇猛兽出没。
丢了就丢了,他自己对此无甚在意,那天礼哥却彻夜未归,直到天色渐白,晨露新开。
五六岁的段辰在慈幼堂门前,看到礼哥提着燃尽的灯笼,瘸拐着把玉佩递给他,他发狠地把玉佩掷向远处,哭着道:
“你为什么要晚上上山,我不要你帮我捡什么玉佩!”
礼哥笑了笑,“这是你家人给你的,对你来说,难道我们不是家人吗?既然是一家人,我帮你找玉佩就是应该要做的。”
若是能在凌景逸手下安然无恙,他日,如有可能...可能还与礼哥、阿凝相遇。到时候,他们就像从前在慈幼堂那样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活着。
回忆漫过心头,怀抱期望,段辰怅然好久,迷迷糊糊间,终是睡去。
书院的日子枯燥没趣,至少对段辰来说是这样的。
凌景逸在的地方他都要陪往。
白胡子夫子授课时,他就在坐在凌景逸旁边磨墨递纸,凌景逸渴了饿了,他得去厨房讨些吃的。
起初还会有人来和他搭话,但大家见凌景逸对他不甚在意,渐渐段辰便开始独来独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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