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妖魔怪物和一些神祇的地方。
第99章 缸中之脑
和半道夭折的数字人类计划不同,大脑移植至仿生人的手术被称为重疾患者和残疾人的曙光,病人家属们把接受手术重获新生的患者称为“新人类”。
免费的的仿生躯壳和低廉的手术价格,天降馅饼的喜讯病毒般迅速在各大医院蔓延。宁丛蕾站在病房门口,接过药代暗地里递来的名片,巴掌大的卡片印着一行字【新人类,新人生。】
艾仁科技的生意因低端仿生躯壳冲击市场趋于萧条,作为中心城分厂的会计,宁丛蕾自认对仿生人的材料成本知根知底。
免费,意味着昂贵。
她的父亲刚过六十岁,体检查出胆囊粘液腺癌晚期,预计存活三个月。医生建议保守治疗,开了些止疼药,叮嘱保持心情愉悦,留院临终关怀。母亲一夜愁白头,宁丛蕾也跟着发愁,她向公司请了年假,无所事事地守在病房门口。
她不知道在等什么,大概是等一个奇迹。
手里的卡片写着【新人类,新人生。】右下角的小字写道【费用10000元起。】
一万联盟币,即可为她的父亲换一具健康的、不会变老的仿生躯壳,宁丛蕾明知道仿生材料不可能廉价至此,却不由得心怀期望,万一呢?
艾仁科技坚守质量底线,万一其他厂家研发了新科技,把仿生材料的价格打下来,造福绝望的病患,岂不是一桩美事?宁丛蕾走到垃圾桶旁边,捏着卡片久久没有扔进桶里,理智和情感反复拉扯,她望向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愣神片刻,卡片已揣进口袋。
一万联盟币,不过是宁丛蕾一个月的工资,她和母亲从偏僻的诊所领回了焕然一新的父亲。
严格来说,是领回了父亲的大脑和一具仿生躯壳。
“爸,您感觉怎么样?”宁丛蕾上下打量神采奕奕的“新人类”,“记得我是谁吗?”
“新人类”的相貌和宁丛蕾的父亲程浩一模一样,除了不能吃饭,几乎看不出它和人类的区别,程浩说:“蕾蕾,我感觉特别好。”它伸伸胳膊蹬蹬腿,“感觉回到十八岁。”
接下来的六个月,程浩和昔日老友们结伴晨跑、骑行、钓鱼,偶尔还去爬山。亲朋好友们纷纷感慨科技福泽社会,若没有“新人类”手术,程浩早就魂归故里,化作一抔尘土。
忧心忡忡的宁丛蕾逐渐放下顾虑,安心享受父亲的陪伴。侥幸夹杂着警惕,平静的日子如同镜花水月,只等一颗石子砸破水面,涟漪震碎她所有的幻想。
这颗石子到来得很快,快到即使有心理准备,仍觉得猝不及防。五点下班,骑半个小时电动车到家,宁丛蕾提着一兜新鲜蔬菜,站定在家门口——门没锁,露出一条缝隙,传出母亲断断续续的哭声。
“妈?”宁丛蕾把蔬菜和包随手放在地上,推开门,赶到宁佳佳身边,蹲下来关切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你爸疯了。”宁佳佳仰起脖子,露出脖颈上暗红的环形痕迹,“他差点掐死我。”
宁丛蕾瞳孔微颤,问:“我爸呢?”
“我把他锁在卧室了。”宁佳佳说,“蕾蕾,别去!”她拉住宁丛蕾的手腕,压抑着哭声,描述下午发生的状况,“你爸本来在看电视,他说头痒,要我帮他看看怎么回事。”
“我扒开他的头发,发现他的头皮出现了鼓包。”宁佳佳说,“我不小心戳破了一个包,就被你爸掐住脖子,质问我是不是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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