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筒的声音和眼前的声音重合,梦里的声音和现实的声音重合,他听见梁听叙说,“小鱼,我来接你了。”
眼角兜了许久的眼泪,终于不堪重负落了下来。
陪着盛意打吊瓶这段时间,盛意几乎没有清醒过,除却偶尔睁眼润两口水,其余时刻都窝在梁听叙肩侧,埋头沉睡。
梁听叙直着身子,看着吊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下滴,眼眸微垂,在手机上预约了周末的全面体检。
折腾到家,已经凌晨。
梁听叙帮盛意简单擦拭,拿来一套合身睡衣给盛意穿上。
全程盛意都闭着眼睛,要倒未倒。
迷迷糊糊间,他被轻放平,被盖上厚被子,掖好被角,带着凉意的指尖触过他的脸颊,凉凉的膏体残留。
远远地,他听见梁听叙说:“睡吧,晚安。”
盛意一下子没了意识。
一阵不明显的窸窣声,床晃了晃,恢复原本的高度,近处的人好像走远了。
他又强撑着睁了眼,眼眸落在眼前不远处、也预备着紧随离去的手。
他伸了手就要去拽。
即将企及那一刻,指尖却又顿然蜷缩,轻轻垂落。
却没能落地。
掌心一阵舒适的暖意,还被适度轻轻揉捻,他没拉住梁听叙的手,梁听叙拉住了他的手。
“没走,我收拾一下就来。”梁听叙说。
盛意终于还是睡了。
梁听叙收拾完回来的时候,盛意睡得正熟,和几天前一样,眉头微微蹙着,似乎是新的习惯。
他轻轻给盛意揉开眉心的蹙意,又顺着摩挲盛意的脸颊,很轻很轻。
“小鱼。”他低声轻喊,指腹顺着抚上盛意的唇。
梁听叙直起身子,轻轻在盛意嘴唇上落下一吻。
再出声时,声音已然哽咽:“我们和好,好不好。”
可他不敢当面说。
只敢在盛意睡着的时候偷偷说。
现在的盛意分明还别扭着,还躲着他。
他会有足够的耐心,一点一点用爱把盛意重新填满。
再醒来时,整个房间有些亮了。
窗帘拉得严实,却抵不住从外透进来的光。
喉咙发干,盛意扯下覆在额头上、已经干涸的布,揉着太阳穴起身。
烧还没退,但他没请假,要上班。
不远处的时钟停在了13:45,早上早就被记了迟到了吧。
干脆请假好了。
辞职又得再晚一天了。
盛意摸来手机,眼眸却落在房间四处。
前一天来的时候,他早上走得匆忙,没怎么细看。
梁听叙的房间多是干净的木色、百搭色,有很多浅色木质家具,看着浅浅淡淡,很是轻松。
仔细听听,还能听到不知道哪里来的鸟叫。
鼻尖萦绕着的柑橘味持久未散,盛意垂睫解锁手机,看见梁听叙给他发的消息:“帮你请假了,不用来。”
已经请过假了。
盛意泄气,跌回床里,还有些困顿,又眯上了眼睛,过会儿想起没给凉皮放吃的,又抓起手机点点戳戳,让自动投喂机多放点存粮出来,一边通过投喂机上的监控看看凉皮。
凉皮一边咬着猫粮,一边盯着监控处,颇有种,“活爹,这两天又去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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