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应答,整个房子就像被洗劫一样空荡荡。
这时他低头,发现鲜血已经顺着他的手臂流入缝隙,他想要站起来,可腿却没有任何回应。
就这样无力的趴在地面,深呼吸几下,隔壁孩童的嬉戏声透过墙壁传来,刚刚他才和他们的家长在外面交流。
高声呼唤的话,虽然那些人会觉得可笑,但至少不会看着他去死吧。
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可信的,包括自己。
耳边的幻听再次响起“答应我吧,答应我吧……”
周也沉默着一次次奋力的用手将自己支撑起来,直到血液和沙粒在他的掌心、腿边形成一道长长的磨痕,贯穿前坪和大厅。
这磨痕把客厅衬托的如同谋杀现场。
周也终于爬到客厅的,电话放在茶几上不算高,他第一时间抬起手,想要播出母亲的号码。
手指已经放在拨号盘上,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周也打出了前置区号,但后面几个数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是四吗?”起先周也微抿嘴唇,在心里反问自己。
“是九,”另一个声音在心里这么回答,又在片刻后改口“是十,不对,是四......”
随后只是些微模糊的家人记忆就像被铅笔胡乱划掉,迅速焦黑燃尽,变成一片飞灰。
情况不对,地板上的血也越落越多,一片狼藉。
那就拨父亲的号码吧,他的号码是多少来着,区号是一样的.........还是不一样的?
越思考,疑惑就越多空白就越大,周也疯狂的在脑海里搜寻着有关于父母的记忆,试图回忆起一点相关信息。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
电话因为抓握发出咯吱声,掌心的血液顺着电话线往下流,把原本黑色紧绕的圈线染上了一丝绯红。
他应该发疯的,失去远超众人的天赋,双腿冻结一般无法感应,在回到家最应该放松的时刻发现人去楼空。
自己与父母相关的记忆也消失大半,耳边还一直萦绕着四有若无的幻听。
“......答应我吧?”
可周也那张被自己鲜血染红的脸庞上,只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消融了他面无表情时的抽离。
“药箱好像在妈妈的房间里。”他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指尖上位干涸的血迹粘到他的发丝上,凝成一小块,用一种上扬的语调说:“这样不重要的事情又记得呢?”
至少他的语气听起来是愉悦的。
兹拉——兹拉——皮肉与地面摩擦接触发出的声音在空荡的楼梯间回响。
温暖的春日阳光洒落在一节节印有拖拽血痕的阶梯上,二楼的两间房门都被打开。
第一间房好像是杂物间,里面底部垫着一堆纸箱,几根破烂的木头和破烂瘪气的皮球等等胡乱的堆积在里面。
在第二间房间里周也找到了医药箱。
但那医药箱被放置在衣柜上,周也抬头向上构,眼前却突然一黑,整个人像是要昏迷似的。
他赶紧扶住旁边的床头柜,将带着些陈旧封闭气息的空气猛地吸进肺里。
手落到无知觉的双腿上,一阵粘腻感袭来,周也将短靴解开,却见边缘早就被血液浸湿。
大腿应该是刚刚在前坪就被划开了口,周也将裤袜鞋子一股脑脱下,五个脚趾骤然暴露在空气中条件反射似的颤抖几下。
周也顾不得手臂的伤,急促伸出手,将地上铺着的脏污地毯扯来盖住了整个下半身。
再次抬头看向高悬在上方的医药箱,他抵着满是灰尘的床头柜,立起来半截够到盖住柜顶的垫布,忍着疼用力一扯。
布连带着上面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满地,玻璃瓶装着的消毒液破开一个口子,在周也看不到的柜子另外一边,液体很快渗到一同摔下来的相框边。
相框破碎的玻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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