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止痛药在顾成阳松开手的那一秒,不慎从林研手中滑落,掉到地面上,一路翻滚,滚进了沙发与地面的细缝里。
林研表情呆滞了好几秒,搓了搓手指,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半晌都没有说话。
伴随着希望破灭,他眼里的光亮也变得暗淡。
顾成阳无视了他的神情,跟个没事人一样,沉默地打开那几个外卖盒,把它们摆在休息区的茶几上。
林研靠在桌上,疼得直冒冷汗,即便如此他还在虚弱地说着狠话:“顾成阳,我他妈杀了你。”
顾成阳没有理会他,把那份鳗鱼饭拆开给他拿过去。
林研没接,他压根没有吃饭的力气,连闻到那喷香的味道胃里都泛着恶心。
顾成阳不可能不知道他此刻的状况,就是在存心在恶心他。
遭到无声的回绝后,顾成阳还是不依不饶地把那份饭放在他嘴边,说:“吃啊。”
林研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吃你妈。”
顾成阳沉默了片刻,将外卖放到一边,接着绕到林研的另一侧,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后脖颈上。
林研怔了怔,却没有阻止顾成阳的动作,他趴在桌上,整张脸埋进肘窝里,任由对方给他按揉着后脑勺的风池穴。
不知是按了多久,林研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头顶的疼痛也逐步减轻。
在那恰到好处的力道之下,林研的思绪逐渐变得昏沉,疲惫感汹涌而来,浑身的尖刺也不知不觉地收了起来。
“顾成阳,”林研闭着眼,闷着声音说,“我欺负你了吗?”
顾成阳略一怔愣,想到了佩奇在门外和他说的话。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林研的性格,所以顿了顿,说:“没有。”
“你不用急着否认,”林研的语气相当诚恳,“我反思了一下我自己,录音的时候我态度确实不太好,你也知道我情绪容易激动,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顾成阳不说话了,渐渐放慢了手上的动作。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我确实不能再用以前那种态度对待你了,免得被人以为我是个小心眼儿的神经病。”
林研看不见顾成阳的神情,闷笑了起来:“再说哪有让送上门来的金主受气的道理?我看过了,你那张卡上的余额有三十万。你第一次出来嫖可能不知道,这种一般是按次数收费的。所以你觉得我一晚上值多少?定个价吧。”
“……”
顾成阳的表情逐渐变得难看了几分。
“你不说话我就擅自决定了,我卖过最贵的一次是两万,你若是觉得我值这个价的话,我也算你两万一次……”
顾成阳猝然停下了按揉的动作,五指顺着发丝往上,一把揪起林研散落的头发将他拎了起来。
林研皱着眉,强忍着头皮被拉扯的疼痛,他看着顾成阳那张阴沉的脸,陡然笑得更厉害了,接着刚才的话说:“三十万就是十五次……你记好了,现在还剩十四次。”
顾成阳怒目圆睁,质问他:“你这些年真的就靠这个赚钱?”
林研被迫高高仰着头,下巴到脖颈勾勒出一道漂亮的轮廓线。
他轻笑道:“不然呢,我也没别的本事了。”
顾成阳渐渐松开了手,恍惚间对这样的林研感到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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