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团的女孩子们在演奏过后便把方才穿的礼服裙子换了下来,听说这园子颇有古典风韵,便商量着大家都身着类似旗袍式样的裙子一起来。许衡雅身上这件便是有点改良后的旗袍的样子,浅淡的颜色刚好适合她这瓷娃娃的长相,发型没有换,但头上的墨绿蝴蝶此时此刻倒像是个翡翠簪子,在这整套清新温婉的造型里竟起了个点睛的作用。
“你怎么在这儿?”意外和莫名的惊喜猛然间蹿上许衡雅心头,只是这话她才问出口,便觉得自己问得多余了——在婚礼的场合问宾客为何在这儿,简直是没话找话。
荣启舟没有答,亦是问了她为何在乐团里,她便把同自家姐夫说的话又给他答了一遍。荣启舟听完倒也没有多说,正是两人沉默之时,一只喜鹊不知从哪里飞过来,停在草坪旁的石砖路上,慢慢地走着。许衡雅小孩心性,当下便放轻了脚步,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喜鹊身后跟去。果然,没跟两步,喜鹊翅膀一扇,扑棱着便飞走了。
泄气似的翘着嘴转回身来,刚想说没追到,却见荣启舟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噙着浅淡的笑意,她不禁歪头看他,漂亮的脸上是干净的笑容,澄澈的眼睛里清透如水,身后逐渐微弱的霞光淡淡地包裹着她,在这灰青色的背景下,她亭亭立在那里,宛如旧时代里养在深闺里的大小姐那样柔和而纯净。
“听冯骁说你来找过我几次。”荣启舟敛了敛自己的眼神,快速地低了低头,而后重新看回她,“那段时间太忙了,好多事情都顾不上。”
他也不知道他这是为了掩饰看她入神而没话找话起的话题,还是真的想同她解释他并非屡次对她避而不见,或许……只是看她年纪小,又是个女孩子,是哄小孩似的解释,单纯怕她不高兴吧。
“噢,没关系的。我爸爸和大姐也是这么忙,我都懂的。”许衡雅懂事地笑一笑,心里因为一件事情忽然起了一点期待的小火花,眼皮微垂,视线落在脚下的砖石上,略带踌躇的脚步迈得很缓,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他的面前。
荣启舟见她一点一点靠近自己,有点像个可爱的小兔子,但当她站定的时候,尤其是她抬头抬眸的时候,那漆黑发间的墨绿蝴蝶反射了一点夕晖,灵动光线间面前这一身纯白旗袍的姑娘,就像月宫里走出来的仙女,又像洁白茉莉幻化成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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