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楼,应该是个雅俗共赏之地。这里所有的楼阁庭院均按照等级而设,入住的姑娘们也因身份、容貌、才艺等也有着很大的区别。
曲咏唱刚被送进花月楼,包三娘看她第一眼之时,就已经决定好让她成为第一等级“花咏阁”的新主人。
“花咏阁”是座单独的小阁楼,阁楼的门,正对着下面庭院。站在楼台之上,倚栏而望,可将一园美景尽收眼底。
阁楼之内陈设奢华而舒适,前为落地长窗,后为粉色屏风。
主厅被细密的闪烁着晶莹光泽的珠帘,隔成了两部分。前头是两套客椅,一张梨花木桌,而珠帘后方隐约可见,是一张可坐可躺的软丝榻,榻上正有个人正半卧着。
咏唱半眯着汪汪水眸,暗暗盘算着明天该怎么做。
来到花月楼。
第一日。
包三娘挑着两条丹凤眼,挥动着手中绢丝帕子道:“哎哟,这可是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啊,一路上定是被军爷慢怠了吧?来来,迷儿,快带咏唱姑娘下去泡个花澡,以后就在‘花咏阁’住下了。”
当包三娘不轻不重地做此宣布时,咏唱不动声色地美目一扫,看到花厅里打扮地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莫不微微一动,最边上一袭雪衣薄纱的女子更是变了变脸色。
笑,美丽动人的一笑。
在走进“花月楼”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只要还活着,就应该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只要还能笑,就该多笑。
因为一个人只要还能笑,就表示他还有勇气!只要还有勇气,就能活下去!
咏唱盈盈一施礼,笑颜如一朵盛开的桃花:“谢谢三娘,咏唱有礼了。”
“客气什么,以后都是自己人了,我包三娘是不会亏待这花月楼的任何一位姑娘的。”包三娘挥动着帕子边说边摸了摸自己的鬓。
大家都是聪明人。
这里的姑娘们大部分进来前都是非富即贵,即使一时被贬低了身份,又有谁敢断言她们家不会东山再起,卷土重来呢?谁知道她们家原来有着怎样的关系背景呢?又有谁知道这些姑娘们会在哪日会被某王公贵族看上,接回府中做贵夫人呢
所以,包三娘自然又怎会做傻事?
只有摸透底、确定无力翻身的姑娘,她才会稍微“冷淡”了点,像曲咏唱有点来头又容貌佼佼的女子,她自然得用上招牌笑。
咏唱冷眼看着包三娘的一举一动,嘴角带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二日。
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包三娘坐在“花咏阁”的厅中,满意地瞧了瞧迷儿为咏唱高高绾起的仕女髻,眯眯笑道:“咏唱姑娘昨夜休息得如何?不知道对三娘的安排可满意?”
咏唱嘴角一扬,依然笑颜如花:“谢谢三娘厚爱,此处风雅怡人,咏唱无可挑剔。”
是啊,落人篱下,有何可挑剔?
白嫩的手指拈起一颗紫晶般的葡萄,送于口中,包三娘笑问:“如此说来,姑娘很满意喽。唉,三娘知道,你来这花月楼算是委屈了你,不过”
咏唱盯着她脸上的笑,等着她的下文。
“不过,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里,也算是你的命了。好在我这‘花月楼’与一般的烟花之地不同,光在等级上就不知道比民间的那些馆子高多少倍呢。所以呀,我说咏唱,看你也是个聪明人,既然来了就好好跟着三娘吧。”
包三娘又慢条斯理地剥着葡萄皮。
水灵的美人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嘲讽的笑意,唇瓣扬得更高。
她知道,只有笑才是对付困难和不幸的最好武器。
“咏唱还是谢谢三娘,我看三娘待楼里的姑娘们如女儿一般,以后还请三娘多多关照了。”
包三娘笑眯了眼,对这位新来的美人满意极了,几乎可以预见大把的白花花的银子滚入口袋。
“瞧咏唱这名字取得多雅啊,不知道你最擅长的是何才艺啊?”
才艺?
老曲能给她取出这么个有水准的名字,已经相当难得了,还又咏又唱的大概是寄托他老曲自己美好的愿望吧。
可惜家有老曲,女儿能学会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小有一点“赌”艺,买大买小准得很吧!
见咏唱沉思了半晌,包三娘道:“呵呵,会咏诗吟唱?”
“咏唱惭愧,才疏学浅有愧于‘咏唱’二字。”
“那琴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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