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还想去抱千岱兰——
沙发上的叶洗砚终于开口阻止:“熙京,别太过分。”
千岱兰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叶洗砚还在看那份英文杂志:“让岱兰回去休息,她今天面试应该很累。”
“我不是来休息的,是来拿行李,”千岱兰说,“我下午已经租好了房子,等会儿就把东西搬过去。”
她这样果断。
叶洗砚合拢已经看了五分钟的那一页杂志,终于看向千岱兰。
距离和光影让他的眼神静而暗。
他问:“今晚就搬?”
很像客气的、不那么熟悉的男友哥哥。
“嗯。”
“别告诉我你要和殷慎言那狗……小子住在一起,”叶熙京醒转过来,“你下午一直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千岱兰说:“嘴巴干净点,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想骂他狗东西。”
叶洗砚微微皱眉,问:“你打算怎么过去?”
“坐公交,”千岱兰说,“有直达,我查看过公交运行表了,最晚一班的始发时间是十点,足够了。”
“房子在哪里?”
千岱兰只说了大致区名。
叶熙京意识到什么:“你真的今晚要走?已经签完合同了?一天也不多留了?”
“我不能住在
() 千岱兰还真没吃饭。
叶洗砚怎么知道她饿了?
她犹豫。
自己吃晚饭的话,又要花钱。
但叶洗砚这里是免费的。
可俗话说,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
她又要付出“和叶熙京吵架”的潜在风险。
可她太喜欢叶熙京了,喜欢到现在完全不想以不理智的姿态和他争吵。她想等气消了,再和他好好聊——不然,现在她一定会将叶熙京上下十八代问候个遍,她可太清楚自己的嘴巴了,能把叶熙京骂哭。
她不想当着叶洗砚的面把他弟弟骂得哗哗掉泪。
“是啊,”叶熙京说,“我哥做饭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尝尝,他特别会做饭——”
“熙京,”叶洗砚说,“去洗手盛饭拿筷子——那副粉色碗筷是岱兰的,别拿错了。”
叶熙京跑去厨房。
话赶话到了这里,千岱兰已经被“架”上去了,人家都已经替她做了决定,她这时候再说走,明显很不合适。
叶洗砚将她的行李箱轻轻放下,平和低声:“你放心,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全忘了;熙京什么都不知道。”
千岱兰一直在看他裤线锋利、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裤,听到这里,猛然抬头看他。
叶洗砚移开视线,转身去厨房,边走,边挽起衣袖,露出肌肉结实的一截小臂。
青筋凸起,侵略性极强,被遮掩在纯白衬衫下。
千岱兰终于明白,为何昨夜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推开、只能被迫承受了。
他看起来的确一直在健身。
叶熙京没说谎,叶洗砚的确有一手好厨艺。
两个人,他做了两个菜一道汤一个羹。
口蘑煨嫩豆腐,樱桃肉,莲藕排骨汤,银耳百合莲子羹。
长方形的北美黑胡桃木餐桌上,因为叶熙京率先将她的粉色碗筷放在自己位置旁边,千岱兰不得不和叶洗砚面对面,这让她有点尴尬。
尽管叶洗砚看起来已经完全放下了。
一整顿饭下来,两个人没有任何的眼神交流,甚至没有看向彼此,规矩守礼,仿佛有无形的界线牢牢地挡在二者之间,泾渭分明地将他们二人隔开,固守在“哥哥”和“弟妹”的身份之中。
唯一的接触,发生在餐饭即将结束时,心不在焉、又尴尬十分的千岱兰,和叶洗砚不约而同地去拿汤勺盛莲子羹。
叶洗砚的大手,握住她握汤勺的手——这是一次误触,以至于叶熙京甚至没有发觉。
肌肤相亲瞬间,叶洗砚立刻松开,但千岱兰仍觉头皮一阵发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大脑皮层用力炸开。
昨夜那被努力遗忘的记忆于此刻疯狂灌入,犹如强势台风,席卷她可怜的脑袋、思维。男人有力的大手,不容置疑地握住她的手、用力下压,吻住她的脖颈、锁骨,蓄势待发的焦渴,即将突破隐忍的俄罗斯超级坚果大列巴。
千岱兰猛然缩回手,不慎碰到桌
上碗碟,暖热的乳白莲子羹洒在桌子上,蹭到她裙子腹部位置,像给昨天未完成的荒唐绯,事添了结局注脚。
不明就里的叶熙京,只看到女朋友疑似被烫伤,他立刻抽出纸巾,想给她擦。
千岱兰推开她,垂首往卫生间走,视野中看到叶洗砚站起来。
“哥……还是你……”
叶熙京说了什么,千岱兰没听清,她洗干净手,从面前的镜子中,看到叶洗砚走了进来。
他的衬衫衣袖还未放下,有伤疤的那只左手将一个小瓶子轻轻放在她旁边。
“将这个喷在衣服上,”叶洗砚像一个客气的哥哥那样讲话,“能除掉油污。”
“好的,谢谢你,”千岱兰也像一个客气的弟妹,“我知道了。”
叶洗砚微微颔首,然后离开。
交谈时,他一直在看着镜子,没有看她。
但千岱兰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
擦干净裙子弄上的莲子羹,她缓慢后退一步,走到叶洗砚刚才站的位置,努力踮高脚,模仿着他方才的视线,盯着面前的镜子,想知道对方究竟在看什么。
然后。
她看到自己今天的旧裙子衣领口,若隐若现的一个鲜明吻,痕,因为过于用力而呈现出浓郁颓靡的紫色。
这是昨夜里,叶洗砚留下的。
她过于在意奈栀上的那些指痕和草莓印,以至于忽略掉锁骨稍靠下位置的这一个。
千岱兰以为它会被严密地遮住。
就像他们都会严密地假装什么都未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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