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盐粒细雪,乱琼碎玉,庭院中的枝桠光秃秃地随风一摇一晃。
距离新婚才过去十来日,谢瞻房里已丝毫不见当日鲜艳热闹,入目四下色调冷请,窗明几净,屋里桌椅俱简单古朴,甚至没什么珍奇装饰。
他似乎不大喜欢笔墨丹青,墙上倒挂着不少弓弩刀枪,每一样武器上都一笔一划认真地刻上了他自己的名字。
揽月站在廊下跟安成套近乎,可惜安成嘴巴很紧,问十句五句不知道,另外五句都在微笑装傻。
一阵寒风从窗外吹来,沈棠宁看了会儿,瑟瑟发抖,起身把窗棂虚掩上。
书案正靠着轩窗,窗下圈椅上四仰八叉地扔了件袍子,看样子是谢瞻的,只是袖口处磨损严重,像是有个洞。
“……安成哥,世子爷房里就没有丫鬟么,我瞧着那两个廊下里侍花的姐姐长得怪好看的。”
屋门外,揽月甜甜地和安成套近乎。
“花是夫人送过来的,听说是叫什么‘绿萼美人’,世子爷不爱养花……唔,那两人原是看守厢房的丫头……”
两人的声音断断续续,沈棠宁坐在背风处,从荷包里取出针线,垂着眼帘,将袖口的破损处仔细缝补。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谢瞻,沈棠宁松了口气,借口不舒服赶紧离开了静思院。
揽月频频回望,还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边走边忍不住埋怨她道:“姑娘怎么早不晕晚不晕,今日世子休沐,再多等会儿他就该回来了,姑娘你真是不争气!被侯夫人知道了咱们……”
锦书猛地拉了下揽月。
说话间,一抬头看见对面大步来了两个男人。
谢瞻一身玄衣常服,龙行虎步,身后跟着个侍卫,朝着沈棠宁的方向走来。
谢瞻身后的侍卫长忠“咦”了一声,“那不是世子夫人?”
看沈棠宁出来的方向,正是静思院。
谢瞻双目掠过沈棠宁雪白的脸,以及她身侧丫鬟手里的食盒上,冷嗤一声,了然。
不长记性,明明怕他怕的要死还上赶着来讨好他。
很快,他便走到了沈棠宁面前。
第10章
看到谢瞻的那一刻,沈棠宁便知大事不妙。
谢瞻不喜她对他献殷勤,其实若非郭氏强迫,她亦不愿与谢瞻有丝毫牵连。
好在,今日这趟她有说辞。
谢瞻走近时,沈棠宁屏住呼吸,垂了眸。
气氛有些凝滞。
“我来向世子赔罪。”
她声音有些发颤,说到此处,顿了下,见他似乎没有打断她的意思,方微松了口气,继续说道:“上次我与四姑娘有些误会,是我有错在先,过后我已向她赔罪,那日世子来时,我一时情急便与你起了冲撞,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声音细细柔柔,莺莺声软,宛如廊下一缕穿堂微风,说罢,屈膝向谢瞻施了一礼。
谢瞻掀起眼皮,瞥了眼她被披风挡得严严实实的手臂。
那日他把沈棠宁抱到床上时,她的手腕已被他握得青紫一片,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数道斑驳的痕迹,十分显眼。
谢瞻没有说话,从她身侧走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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