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孤鸿这种能忍、狠毒的聪明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沈见溪麻木点头。
沈孤鸿又细致地帮他换好衣服,放上轮椅,随后便像每一个温柔体贴的丈夫一样,带沈见溪出门。
这身衣服,沈孤鸿只在给父母收尸那天穿过。
今天也下了绵绵雨,云彩压在头顶上,沈见溪喘不上气。
他被沈孤鸿抱进方形的黑框里,像安着轮子的骨灰盒,将他们从自己的死送进别人的死。
姑母家人很多,沈见溪的轮椅太占地,沈孤鸿只把他留在边角徘徊。
沈孤鸿精通人情世故,独自上前安抚姑母的家人,又送上了挽联,在遗像前虚情假意地落了几滴泪。
在别人问到沈见溪时,沈孤鸿抹去眼泪,将沈见溪推到姑母的灵位前。
面前的是他表哥,可沈见溪只觉得无比陌生。
来来往往的所有人,除去沈孤鸿,竟然没有一个让他觉得熟稔。
沈见溪磕绊了下:“我……节哀。”
表哥含着眼泪点点头,不再说话。
姑母只有一个儿子,还没什么出息。年近三十,连家都没成,成日只会赌博喝酒,姑母在世时,他还敢放纵,顶梁柱忽然没了,他就算继承了股份,也绝对玩不过沈孤鸿,甚至会被当成下一个目标重点猎杀。
沈见溪与他同病相怜,越想越伤心。
有以前眼熟的亲戚来跟他寒暄,说:“小溪怎么瘦成这样了?”
沈见溪先抬头看沈孤鸿。
沈孤鸿脸上还挂着那种笑,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天知道沈见溪多想当着众人的面揭穿沈孤鸿。
可是没有。
沈见溪只是攥紧轮椅扶手,摇头道:“哥哥对我很好。”
他们是隐婚,别人都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只要他肯喊一声老公,沈孤鸿肯定会被人抓住把柄。
可他喊不出来,太恶心。
那人走了,沈孤鸿把他放到这,同围上来的人寒暄。
那些人中不乏以前瞧不起沈孤鸿的。
沈见溪闷闷地,垂着脑袋。
忽然被人拍了下肩膀。
他抬眸,发现是杨远山。
被囚禁后唯一还联系的也只有杨远山了。
这哥们娇生惯养,没想到竟会去做警察。
杨远山把他推到露台上,没什么人,雨直接扑倒沈见溪眼睛里,像眼泪一样掉下来。
“我姑姑到底是怎么死的。”沈见溪咬紧牙,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
杨远山小心地看了身后一眼,摇头,不说话。
沈见溪更加笃定,压低声音恶狠狠道:“是不是沈孤鸿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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