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服的年轻女孩,因为人太多没有位置而在这边吊着水。
“听说好像是有点严重。”
“前两天雪山那边不是还出事了吗,好像还碰到雪山极端天气了。”
“你说的是车里那对情侣吧,救援队过去的时候车里的人都已经……”
声音有点不太清晰的传过来。
方幼宜停下脚步,身体一瞬间变得僵冷,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的车里。
耳边嗡嗡作响,视线变得有些模糊,像隔着结了冰的玻璃窗在眼前。
忽然想到师姐刚刚在病房里那个有些回避的眼神。
车里……情侣……
方幼宜眼前有一瞬间的变黑。
不会的,不会。
她拖着还没完全的恢复的腿快步往前走,想要去纪临舟的病房,医院的地面和墙壁都是白色的,让人心脏都跟着发慌。
脚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地板冰凉。
她想到那天车里纪临舟最后抱着她时候他身上的气息。
气息,总是带着冷冷的味道,烟草的味道,又好像不是,他答应自己要戒烟的,不对,他们还在吵架,还没和好,他在车里跟他说兰草,说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思绪纷乱,不受控制地乱飘。
脚下白色的地板变得像雪地,她好像深浅不一的踩在上面,要摔掉。
可能因为她这样穿着病号服在医院乱走,有人目光奇怪的看着她,有护士过来跟她说话,好像是让她回房间。
方幼宜甩开对方的手继续往前走。
她感觉到冷,比那天被困在山上的车里要更加的冷。
脚下一空,她摔掉在地上,像扑进厚厚的雪地里,可能疼。
好疼……
有人过来扶着她到边上的长椅坐下,问她找谁,家属在哪儿。
方幼宜好像丧失了语言开口的能力,有种近乎晕眩一般的失重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方菁出事那天,也是在医院。
他们在车里吵架,外面在下雨,路上很拥挤,方菁对她居然喜欢上方淮昼这件事感到非常生气,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她是故意放弃了几年前那场芭蕾舞面试的机会,母女两人多年来少有沟通,基本都是单方面方菁对她的输出和管教。
那天在车里也同样,方幼宜仍旧只是安静的坐在副驾上听方菁说话,她说她有一个朋友认识国外一个剧院首舞,她现在年纪还不算大,天赋也好,再多练习练习还有机会可以登上剧院的舞台。
方幼宜听着她讲,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又从方淮昼的事情变成了舞蹈,为什么总是要强加给她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于是她第一次对方菁的安排表示拒绝,
“我不去,我从来不喜欢芭蕾,你为什么总是要把你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
方菁估计是第一次听到从小到大都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女儿说这样的话,她转过头看她,用一种很失望很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她,
“方幼宜,你说什么?”
方幼宜还没来得及开口,急促的撞击声从耳边爆开。
方菁本能地朝着她扑过来护住她。
温热的血,碎裂的玻璃,耳边的嗡鸣声。
方幼宜很长时间都不愿意回忆那天的车祸,她孤伶伶像游魂一样坐在医院的走廊,跟今天一样。
周围的人来来往往,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时间停下来去看其他人在做什么。
她好像被隔绝到另一个空间,不属于这里,也没有人能看见她。
“方幼宜。”
她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肩膀落了一只手,带着熟悉的冷冽的烟草味道,
“方幼宜?” :
声音在耳边放大,变得清晰。
方幼宜抬起头,怔怔的看着跟前的人。
纪临舟站在她跟前,穿着黑色大衣,低头看她,视线落在她赤着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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