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你所见日月研究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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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蒋兰絮话里话外有咒他死的嫌疑,恩伯忽仍未生气,过来的并不是他的本体,他本人还在轮回塔塔底被镇压一样出不来,因为界域的原因对除柏诗以外的人生不出任何正常情绪。

神本来就该是这样的,蒋兰絮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摆脱束缚他的规则活得几乎像个人,因为一些失败的前因有了顾忌没再肆意妄为地对待生命,但总归还是没什么道德底线。

恩伯忽伸手将被撕裂的精神屏障修回去,那只粉色螳螂被一阵狂风刮倒在地上,蒲公英一样散了,“随你怎么说吧,但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做得太过分。”

“你这就让我为难了啊,老朋友,”蒋兰絮面色不变,两个人看不见的精神力却悄无声息地隔着柏诗对峙,“你现在可打不过我,哪来的底气这样跟我说话?”

恩伯忽走到床边,挑起柏诗的一缕长发,静静地攥在手心,盯着看了一会,“你的手段无外乎那几种,侵染灵魂种植病毒,我和她有精神链接,你感染不了她。”

蒋兰絮瞟了眼他不安分的手,轻拍柏诗的动作慢下来,最后搁置在她的胸口,好像这样就显得自己比恩伯忽与柏诗更亲密似的,“你说得对,”他漫不经心地回答,甚至带着慵懒的笑意,“你大可赌一赌我在这几百年里毫无进步,仍然只会用那些对付人类。”

“赌对了,于我也没什么坏处。”

“赌错了,你和她都要完蛋。”

他这句话说得有些重,又离柏诗很近,她被吵到似的皱了皱眉,蛄蛹了两下,蒋兰絮呼吸停了一瞬,重新鼓动那只放在柏诗上空的手,继续为她轻拍着安抚,张嘴哼了首不知名的曲调,银河里飘荡的小舟一样柔和,这时他脸上才显出那么一两分真意,并不是对着恩伯忽那样的全然虚假。

柏诗在他催眠的轻哼下又睡熟了,恩伯忽静静站在那目睹了这一幕,突然就不那么担心了,“各退一步,我会让她忘记今晚的事,你不能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侵入她的精神海。”

蒋兰絮笑了一下,想到柏诗先前才骂过他听不懂人话:“恩伯忽,你的鹿耳朵被人割下来泡酒了吗?”

“一个精神投影而已,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属于他的精神力随着话音落下朝恩伯忽猛然扑去,几天没进食过的狼一样凶残,精神力的对冲将空气撞出阵阵看不见的风,因为只是分身,恩伯忽用来抵抗的力量几乎被瞬间绞杀,但仍然游刃有余地站在那,在这具不远万里投影过来的身体将要被吞噬的前一刻开口:“我也和你赌一赌。”

尖锐的刺停在他眉间堪堪一毫厘,恩伯忽神情不变,“我们赌注不同,你论你的,我论我的。”

“截取记忆,设立精神锚点,或者欺骗感知,无论你用什么办法使她偏爱你,我最终都能让事情回到正轨,如果你不能彻底杀死我,那我将一直存在她的精神海里,总有机会毁掉你精心设计的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赌吗?”他平静地问他,没有挑衅的意思,只是把他的那一套照搬过来还给他,落在蒋兰絮眼里却可恨得令人作呕。

垂下的睫毛遮住眼里的盘算,蒋兰絮像是在看柏诗,瞳孔的焦点又不在她脸上,他勾起唇角,换了种笑,是工作时对外最常见的公式微笑,“这叫什么话?我们不是朋友吗?”

恩伯忽也不在乎他一闪而过的杀意,他们的关系就是这样,为了力量和地盘随时能相互吞噬,必要的时候也会因为利益坐下来合作,这世界上和他们处在同一阶层的存在寥寥数几,因为彼此排斥王不见王,但互相交谈倒比和普通人方便,因为世界尽头的秘密掌握在他们手里。

“嗯,”恩伯忽也笑:“是朋友。”

他伸手轻抚柏诗的脸,他已经很久没触碰过她了,相比轮回塔其他人恩伯忽总觉得自己在和柏诗谈一场柏拉图的感情,他的定位更像话本里给主角送经验送宝藏的戒指老爷爷——跟柏诗相比他年纪的确很大了。

金色的精神因子从他手中渐渐融入柏诗体内,恩伯忽的投影变得忽明忽暗,“她会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在……之前她不会再想着离开这。”

蒋兰絮并未对他的动手动脚有什么表示,轻柔地笑:“是在帮我吗?”

质疑藏在微笑背后,他算是恩伯忽认识的半神里最精明的一个,这种人反倒不能瞒这瞒那,“你身上有她需要的东西,”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会告诉你是什么,你也不用试探她,她完全不知情,世界对她有所保留。”

“将来的某一天你会自愿给她的。”

蒋兰絮察觉他话里浅显的幸灾乐祸,眼皮跳了一下,“是你的预言?”

“不,”恩伯忽说:“是既定的事实。”

窗帘无风自动,恩伯忽来时像一场夏日萤火,离开却消无声息,渐渐浅淡的精神体变成影子没入黑暗里,蒋兰絮走到窗边拉开纱布,窗外月明星稀,是一个最平常不过的夜晚。

窗台上原本放着一盆不知名花朵的芽孢,白天柏诗还浇过水,按理说盛开还有段时间,现在在没有观众的夜里已经花蕊大开孤芳自赏,蒋兰絮伸手拍了下最外面的花瓣,上面附着的恩伯忽的力量被抹掉,盛开的花渐渐自闭一样缩回去,又变成毫不起眼的花骨朵。

是恩伯忽见缝插针的献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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