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因为你是闵越,自己才开这个口的。被他这么一睹,反倒觉得自己倒是像是在显摆什么了。他闵越是什么富贵人,燕都的名菜桂贵食他没吃过,何须自己下厨。
李泽安安慰贞婉,“别听他的,侯府没那么多规矩。只是之前敏敏下过一次厨,那味道哟,差点也要了你二哥半条命。”
“哎呦,娘……”闵敏俏脸一红,“干嘛又提这个嘛。”
“四姐姐是才女。”贞婉听闻过翰林院陆大人有意收闵敏做弟子,要知道陆相知收徒极其严苛,并非学府中所有学子都能喊他一声老师的,“也是贞婉唐突了。”
“无妨。”
此后,两人再无搭话。
这顿辰宴吃得每人心思各异,结束后,贞婉拜辞回去,翠枝在外处等候多时,见姑娘出来,连忙上去搀扶。
“姑娘,原来你之前让我查的那隔壁住着的人原来是世子……”
贞婉一怔,继而一股哀伤染上脸,压了压翠枝的言语,等两人回去远了,贞婉才放松下来,脚一软,差点跌倒,幸得翠枝扶着,“姑娘!”
“翠枝……”回想方才种种,又得知闵越身份,贞婉心底难受难以抑制,翠枝扶着她坐到房里坐着,“是她们欺负姑娘了吗?”
贞婉摇摇头,对翠枝道:“你先出去好吗?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
翠枝见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角酸红,实在放心不下,“可是……”
“翠枝。”贞婉软道,“你先出去。”
她一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模样,翠枝实在忍不下心来,“好吧,那姑娘有事千万要喊我进来。”
她走两步回头看一眼,最后不放心的站在门口侯着,稍后,便听到了里面传来贞婉低低的哭泣声。
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时的翠枝什么都帮不了,只能着急地看着里面那道纤瘦的身影扑在床榻上,身子一抖一抖的低声哭泣着。
为她不知所以的少女萌动,已经被扼杀在了这一场令人无尽的冰冷黑夜中。
丞相府。
主厢房,一阵清风,屋顶的瓦片落下一双黑色靴子,随即那人坐下,两坛香酒被放置旁边,他打开其中一坛,仰头倒下,醇香的清酒落入他的口中,一些飘到红唇旁边,喉结滚动,眼眸地下尽是涩意。
其中滋味极不愉快。
胸腔闷极了。
相较于屋顶的苍凉,屋内一片春意。纱幔软榻内,娇柔的女子紧抓着被褥,在娇喘中眼尾含泪,男人重重地射在里面后瞥了一眼屋顶的方向。
稍后,女子沉沉地睡去,庄周奕穿好衣服开门而出,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男子,忍着翻动白眼的冲动翻身而上。
闵越脸色冷沉,看都不看一眼好友。
见他这般,庄周奕走过去坐下,打开另外一坛酒饮了一口,“说吧,深夜来访,走这般诡异行径,又是因为何事?”
有了屈郊这条线索,他们已经查到屈余和户部有所来往,为不打草惊蛇,且手握证据不足,不敢轻举妄动,只等引蛇出洞。
闵越不语,一味地埋头闷喝。
庄周奕见他这副死样子,很是无语,“喂,我舍去温香软玉出来陪你,可不是让你死气沉沉的不说话。”
闵越还是不理。
庄周奕见他这般半死不活的,气笑了,这三更半夜的从他侯府过来,飞到人家府瓦顶上一声不吭的,还一副冷到爆的阴沉脸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亡了谁。
却又不见他哭嚎半分。
庄周奕大他许多,但两人是自小的交情,好友什么性情自己自然知晓,若不是极为烦心的事,他断然不会这般模样。
“闵越,到底烦心何事啊?”
久久,闵越端倪着手中的酒,叹了一声,他先是识得贞婉,知晓她勇敢,因此之前那点好感怦然而发。
两人才见过不过两次,虽谈不上心有多欢喜之意,但对一个女子上心到底还是头一回,因此在宴上一时竟然失了方寸,为难了贞婉。但现在她已成为自己亲妹,待压下现下这份心意,往后只能以礼相待。
转而又看庄周奕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觉得实在碍眼。他饮尽坛中的酒,往下一扔,“啪”的一声,酒坛破碎,惊动了黑夜的静。
房中女子惊醒,气骂了一声。
“闵越你大爷!”庄周奕眼皮子一跳,骂了他一句,赶紧飞下去哄人。
这神经病,莫名其妙跑过来扰人清梦,闹人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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