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说?她敷衍了?。
时尘安大觉无辜,她觉得自己?的话清晰明了?,表达的感情准确无比,究竟哪里?敷衍了?,难道非要她夸他?
他怎么那么自恋?
时尘安无语,只好挖苦心思给靳川言找赞美之词道:“陛下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肆意潇洒,聪明绝顶,英明神武,温柔体贴,待奴婢极好,奴婢若成为陛下的妹妹,奴婢下半生会无比幸福!”
靳川言听得受宠若惊,嘴巴都快拢不住笑意:“时尘安,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完美?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时尘安沉默,她对听不出好赖话的厚脸皮人?没?话讲。
“但是,”靳川言收了?点笑,“你还是说?错了?,不是‘陛下’和‘奴婢’,而是‘我’和‘你’,时尘安,我们是平等?的。”
时尘安怔住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靳川言教她:“来,再说?一次。”
“时尘安想做大周的公?主,是因为时尘安想做靳川言的妹妹。”
不是奴婢和陛下。
而是时尘安与靳川言。
*
时尘安从雪地上爬了?起来,她掸着?身上沾的雪,回头一看,靳川言正叫人?把烟花炮竹搬过来。
此时离子时尚早,但靳川言不大在乎这?些,他把火折子递给时尘安,道:“去年不如意的事?太多,放了?炮竹,就?是把晦气放了?,往后余生只有好运。”
时尘安接过,想说?点什么,但又感觉喉咙里?堵得慌,今天?满溢到胸口?的情绪实在太多太复杂了?,让她理不顺,也分析不出个条理来,她只好握着?火折子,抬眼望了?天?空。
今夜无星无月,寒气蔓延,却因为要守夜,整个皇城都点着?不灭的红灯,于是天?空上也浅映出了?些红色,仿佛黑色锦缎上红色的滚边,就?连寒气都好似被驱散了?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时尘安头回放炮竹,毕竟一年一回难得的玩乐,总是要优先让给家中兄长与幼弟,她又是女孩子,天?然会被认定胆小如鼠,因此根本轮不到她去放鞭炮。
靳川言却自然而然地把火折子分给了?她,就?连她小心翼翼问:“我可以放炮竹吗?”
他也只是奇怪地回了?句:“你不敢吗?”
时尘安马上摇头。
她燃起了?火折子,小心翼翼地凑近炮竹,刚将火苗过渡给火线,她便折身回跑,结果一转身就?被早有准备的靳川言兜住了?,他揽着?她后退,时尘安趴在他的臂弯上兴奋地看火苗沿着?红纸劈里?啪啦炸开闪耀的火光,红纸若雪般飞了?一地。
靳川言一看她双眼晶亮的模样,就?知道小姑娘玩疯了?,他便笑:“还想放?”
时尘安猛点头。
靳川言揉揉她两个团揪:“去吧。”
时尘安便兴冲冲地和刘福全商量:“刘公?公?,我可以在未央宫每个角落里?放挂子炮吗?我想要未央宫铺满红纸,盈满喜气。”
刘福全下意识地看了?眼靳川言,后者颔首,他便满面笑容:“当然可以。”
未央宫许久都没?有这?样热闹了?。
皇帝的脸上许久都没?有这?样的笑容了?。
此时还不知道靳川言偷偷和时尘安达成册封公?主约定的刘福全,双眼含着?热泪,欣慰至极。
他指挥小太监们搬来好多烟花炮竹,热情洋溢地跟时尘安推荐:“时姑娘想不想放花炮?花炮放到天?上去,会炸开和好看的图画,所谓火树银花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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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时尘安玩得不亦乐乎,回头看到靳川言背着?手,微笑地看着?她,她犹豫了?下,问道,“靳川言,你要玩吗?”
靳川言道:“好。”
时尘安掖着?毛缎披风,轻盈如雪蝶般跑过去,把多出来的火折子分给他。
靳川言接着?了?火折子,但也握住了?她的手,这?位杀人?都不眨眼的皇帝面不改色,含笑看着?她:“但我害怕,不敢放烟花,你能和我一起放吗?”
时尘安道:“靳川言,你听听你说?的话,你在骗鬼啊?”
靳川言反问:“你是鬼吗?”
时尘安道:“不是。”
靳川言肯定道:“那我就?没?有骗。”
时尘安再一次被靳川言的无耻打败。
靳川言握着?时尘安的手把火折子擦出了?火,时尘安还想嘟囔几?句,但最后还是作罢了?。
不是她习惯了?靳川言的无耻,而是毕竟年节下,她大度宽容,不和靳川言斤斤计较。
靳川言的大掌将她的小手裹了?个严实,五指嵌进她的指缝间,他的手指修长,骨感很?重,与她五指缠绕,分明的骨节像是野兽拱起的遒劲脊背,严严实实地压住了?雌伏的母兽。
靳川言引她点火,烟火顷刻蹿上了?天?空,展开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时尘安在靳川言的怀里?仰头看得入神,靳川言低头看着?她眼眸里?的烟火,一树树花开,再一树树寂灭,繁华轮转,幸而身侧还有人?相伴。
他低声道:“时尘安,无论你出于什么样的理由,我都很?高兴你还是愿意接受我做你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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