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南聿看着陈霂的颅顶,犹豫着要不要出言安慰,他素来心软,等反应过来时,已将手放在了他的头上。
元南聿叹气道:“你我如今非敌非友,何必旧事重提,惹人心烦。我累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不,我今晚要留宿,不仅今晚,到回京为止,我都睡你房里。”
陈霂猛地抬眼,眉目里哪里还有半点方才伤心之色。
元南聿急道:“陈霂,你莫要再胡闹……”
“我易容的水平太差,你自己说的。且这个时辰了,再折腾一番又是何必?若是再让人认出来,又该如何是好?”说罢,陈霂也不管元南聿脸上是青是白,一个箭步冲到元南聿的榻上,翻身一滚,被子已经卷到了身上。
“元将军今夜就将就着伺候朕休息吧,快去递个帕子来,今日赶了一天的路,脸都脏死了。”
元南聿往盆里倒了热水,绞了个干净的帕子直接扔到陈霂脸上,一脚蹬掉陈霂的鞋子,他也不褪自己衣衫,裹着外袍,背对着陈霂躺了下来。
过了许久,陈霂听枕边人呼吸均匀,也不知他睡着没有,他轻轻探起身,小声嘀咕着,似乎是对自己,也是对元南聿说道:“你放心,在你真心接受我之前,我不会再勉强你了。”
他既想让元南聿知晓真心,又怕他嘲笑自己今日待他竟然这般小心翼翼,直到憋闷在心中许久的话今日终于说出来,才觉稍许轻松。
陈霂见枕边人并无动作,这才慢慢放下心,重躺了回去。
次日,一行人离开保安,又经过隆庆、昌平几处京畿重镇,不过再有两三日便能抵达京师。
这一路走来十分太平,元南聿留心观察,心中暗道:“不过两三年功夫,京畿附近便恢复了战乱前的安稳景象,百姓的吃穿用度也好了许多,田间地头到处都是丰收景象,城镇里的生意也好了起来。陈霂这几年勤政,倒也见了几分成效。”
朝廷已经有了几分中兴之象,可见当初燕思空对陈霂的断言不错。
这一路虽然太平无事,陈霂却没少找麻烦,惹的元南聿头疼不已。
只要他和付湛清有事相谈,陈霂一会儿不是送茶便是递果子,人前人后还要装作不识陈霂身份,只将他当寻常侍从差遣,不让旁人看出蹊跷。付湛清装模作样倒是能轻松如常,可元南聿却觉得拘束的很,生怕左右看出端倪。
付湛清是何等聪慧之人,便是不聪慧,陈霂和元南聿的关系明里暗里也是人尽皆知,只是为怕有辱圣躬从来无人点明罢了。
到了后两日,付湛清索性直接派了陈霂过去,随身“伺候”元南聿起居,这才算遂了陈霂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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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京时,正是清晨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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