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礼是干粗活的,手指有薄薄一层茧子,掌心又意外地柔软
陶老师言成蹊哑着嗓子喊。
嗯?
陶礼的声音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带着几分慵懒的磁性。
我饿了
陶礼收起药油,去厨房叮叮当当忙了一通,言成蹊大爷似的坐在饭桌前,饭也要等着人送到嘴边。
怎么又是面?
言大爷发出不满的声音。
家里没啥能吃的了,等雨停我去买几斤肉再做别的。
言成蹊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挂面,还不如之前的方便面好吃。
嘴上嫌弃着,言成蹊的身体却很诚实,几大口把面条吃个精光,然后把空碗递给陶礼问他还有没有。
好在陶礼知道他的饭量,索性到厨房把整口锅端出来。
言成蹊:秃噜秃噜你当我是猪啊秃噜秃噜
雨一直下,且没有要停的意思。陶礼打开颇有年代感的电视,调到了新闻频道。
播报员毫无起伏的声音,昏黄的灯光,窗外簌簌的雨声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而和谐,这是言成蹊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墙上映出陶礼忙碌的身影,他手里好像总有干不完的活,有那么一瞬间言成蹊觉得他们就像这座村庄里的一对普通夫妻
陶礼铺好被褥,犹豫道:我家只有一个屋子能睡觉,咱们俩一人一边你看行吗?
言成蹊皮笑肉不笑,行啊,陶老师这不是都安排好了吗,还问我干什么?
两床被褥一左一右,中间隔了一大块空地,他目测了一下,至少还能躺仨人。
雨伞我放门口了,厕所在院子里,你起夜的时候要是害怕就喊我。
言成蹊没搭理他,钻进被窝玩手机。
陶礼下地把电视关了,不一会儿就传出了浅浅的呼吸声。
折腾了一天,两个人一个睡得比一个沉,所以突然响起敲门声的时候,陶礼还以为在做梦。
反倒是平时懒床的言成蹊先清醒过来。
他顶着一脸起床气,凶神恶煞地把陶礼揪起来。
唔
陶礼睁开眼睛,额前的碎发乱糟糟地竖起来,整个人还是懵懵的。
有人敲你家门。言成蹊紧紧盯着他,眸色有些暗。
陶礼茫然地发着呆,言成蹊摸摸他的头发,低头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你你
别瞪了,再瞪眼睛要掉出来了。
言成蹊示意他看门外,陶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凌晨三点,上游的大坝决堤,南二营成了洪涝的重灾区。
村长在广播喊完,又挨家挨户去敲门,整个村子乱成一团。
地势低的人家全部紧急搬到了村委大院,还剩下几户大院里着不下,村长派人来求助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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