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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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以为真,可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不过一个多月还是走了。

那时起他就知道,谎言和自我安慰不能阻止任何事,该来的总会来。

林氏见儿子走神,关切地握了儿子的手,看着那往外渗血的手臂,心疼道:“还疼吗?”

“已不疼了。”

“等明天医馆开门……”

“娘,用不着。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自己好了。”颜知将手臂收回了袖子,他知道家里拮据,自父亲过世之后,母亲没日没夜的织布绣花,眼睛都快做盲了,也只是勉强维持家中生计。

几年前有一回,他下山时淋了雨,当夜便突然高烧不退,为了给他看病,母亲把嫁妆都拿去典当了,头发也愁白了大半。

如何能病,如何敢病。

颜知甚至想,如果早知道救不回玄墨儿,当时他便不该如此冲动以至于负伤。

一时疼痛事小,让家中破费、让母亲忧虑事大。

“放心吧,娘。孩儿身体好着呢。”

“还是小心为好……”林氏喟叹了一声,她又如何不知儿子在想什么,只是家里确实也没有那请大夫的银钱,她只能向现实低头,淡淡道,“那娘去给你煮碗鸡蛋糖水,喝了暖暖和和的睡上一觉,便不会受凉。”

“好。”

第8章 世道艰辛

这天夜里,一贯睡眠很沉的颜知睡得不怎么踏实,似乎总有一团火在梦里攒动,从火里面隐隐约约透出一双金色的猫儿眼。

半夜,他迷迷糊糊醒来,听见屋外传来断断续续的人声,他撑起身子往房门方向看去,发现门扉半掩着,月光下依稀有两个人影在说话。

“他大伯,您就再宽限几日,我手头这几个样子就要做好了……”

林氏的声音被打断。

“宽限几日?我便是宽限几年,你就能填上了?”

“到了月底,知儿的工钱也会结下来。到时候……”

“弟媳,两年了!你年年就只还利息!?当初侄儿重病,不是看在你们母子俩可怜,又怕断了我二弟的香火,我就不该借出这二十两银子!”

“他大伯,你就看在他爹的份上……”林氏苦苦哀求。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转移了话题,“侄儿还在那个什么劳什子书院打杂么?就这点工钱,怎么还非吊死在那了?我早跟你说过,侄儿毕竟上过几年学,识得几个字,去医馆做个学徒,等过几年当上了掌柜的,那银钱不比在书院做杂役多得多?”

“大伯,知儿在书院打杂也是为了求学。您知道,知儿从小就聪慧,连青麓书院的江先生都夸他是有天分的。”

“你省省吧!县里这么多读书人,四年又四年的科考,有几个中举的?你再看看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还指望着祖坟冒烟,一步登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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