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跟父亲说自己不需要人陪。
不该让梨难过,推向了其他人。
此时此刻,他只想让小崽崽陪在身边,永远属于他而不是别人;好似一切本该如此。
许凌西呆呆地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在他没有发现的另一个角落,两个用了些法术隐藏起自己身形的围观群众交头接耳。
“天呐,我好感动。”女仆拿起手绢假模假擦了擦眼泪,“仿佛看了一部幼崽过家家版失忆虐恋,‘不记得你但好像很爱你’vs‘不管你记不记得我都永远爱你’……”
“别把你那套复杂的成年人想法放在纯洁的小朋友身上。”管家冷酷道,“而且还不都是你造的孽……离远点别挤我!”
*
“不行,我不同意。”
大祭司对圣子从来严格,却很少有这样近乎发怒的严厉语气。
他在房间转了几圈,一种前所未有、不受控制的恐慌爬遍全身。
圣子抱膝靠在沙发上,他总喜欢用这个姿势坐着,环抱自己就能够多增添几分安全感。
他对监护人的拒绝没什么反应,扭头看向外面,全身心沉浸在被风一吹就散的云朵上。
一棵繁茂馥郁的金桂开在窗户旁,枝桠崎岖地伸向天空,层层叠叠的金色小花缀满树梢,一只有着明黄色喙的鸟儿停在上面,轻轻一抖,落下一场馨香的雨。
见少年压根没看自己,大祭司走到他旁边,加重语气:“明日就是祭典了,您要在众人面前登场,必须要保持绝佳的状态,绝不能出差错。如果伯爵并未被附魔而您为他治疗——我希望您没有忘记,上一次触碰普通人之后您在床上躺了三天都下不来。”
“明天是祭典。”圣子重复他的第一句话,没有从桂花树和鸟儿移开视线,语调平平,“卡斯特伯爵却不能出现在卡斯特的秋日祭典上。”
大祭司一噎,听上去好像的确不妙。
但这不是重点。
“那是卡斯特家族需要考虑的问题,我听说他们原定就要正式介绍许凌西小公子,也许只是从简单的亮相变成了主持。这对爵位继承人来说并不是很困难的考验。”他道,“而您,殿下,您属于教廷和神庙,属于全菲亚兰。你们从来都不能放在同一盏天平上。”
少年终于转过脸:“伯爵的症状,完全符合被附魔。我不会有事。”
大祭司仍不同意:“您没有亲眼见过,不是吗?梨的年纪太小了,他无法分辨这些;他甚至告诉我他在不久前变成过猫和水母。此次出行是为了秋日祭典,而非为平民布道和驱魔,分管此事的祭司告假,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绝不能让您冒险——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圣子不说话了。
他在成为圣子之前就是个性格沉静淡漠的孩子,现在更是如冰似雪,几乎没有波澜,更别提愤怒这样大动干戈的情绪。
但现在很明显就是在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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