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柯不着痕迹地观察着熵增的神情,看这变态重新愉快起来——至少表面如此。
他挂着正义凛然的神情起身,冲着台上的人张开双臂:
“安静!安静我的朋友们。我们是一个公平、有秩序的组织,理应给予嫌疑犯们一个辩解的机会。”
会议厅里除了他,根本没人敢说话,笼子里的哭叫都被闷在消音屏障里,鬼知道他在这一片死寂中高声说“安静”是什么心理。
熵增单手撑桌,轻松地跃至桌外,期间扫倒了旁边倒霉蛋的茶杯文件,然而没人敢就此提出意见,熵增也置若罔睹:
“从你们先开始吧,如何?”
他轻盈地来到研究员们面前,侧耳倾听了几秒——即便消音屏障根本没解开,任何辩解都传不出来:
“哦……嗯……罪有应得?应当用最有视觉冲击力的刑罚惩治你们?让自己的人生能在最后的时刻有点观赏价值?”
“……”康柯挪开视线,并将熵增口中冒出的任何言语定位为屁话。
“我当然愿意满足你们的这点临终遗愿——接下来再听听副官先生的辩词如何?”
熵增这次抬起了手,去撤销副官笼子外的消音屏障。
但即将触碰到屏障前时,他又骤然止住:
“——等等,回过头来想一想副官先生的罪名,他还有什么辩解的余地呢?”
“失败就是失败,总得有人为那么一大批被消耗掉的熵增种子付出代价。”
他似乎变得意兴阑珊了,转身跳下发言台,冲着主持人摆摆手。
当他在康柯面前站定时,粘稠的血浆如同大桶大桶的颜料,猛然喷溅在他身后的铁笼屏障上!
下属们噤若寒蝉,康柯只遗憾不能当场鼓掌。
熵增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装模作样地拿着笔打钩:
“研究员,解决了。没用的副官,解决了。忘恩负义的叛徒——”
大片乱麻似的黑线裹挟着暗红色的能量骤然涌过,像某种畸形臃肿的毛虫。
它以不符合体型的迅捷,将错愕的朝辞从观众席上拖出。
熵增也画了一个勾:
“感谢我们的新伙伴,如此可靠地向我指出埋在身边的钉子。”
他冲着会议厅的东南角挥了挥手:“站起来,磐眠,站起来让大家看一看。”
“……”康柯的视线跟着所有人一道望去,看见某个才分别不久的身影施施然站起来。
脸虽然仍是那张脸,但那副困倦无所谓的状态,令寰和惯常爱端着的模样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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