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她二人在畅春园耳鬓厮磨,你要我带你也去, 这算是耀武扬威么?你的胆子愈发大了。”江映华狐疑的瞧着她的背影,不知这狐狸又在思量些什么。
“成日闷在禁中,委实难熬。今夜不是还要与民同乐, 赏灯祈福, 我就扮作你的婢女, 随你一同去,可好?”颜皖知转回神来, 眸光婉转,满是期待。
“心思转的这么快?方才还在想正经事, 这会又满脑子风月消遣,你个狐狸,休要盘算我。”江映华站起身来,伸出手指戳了戳颜皖知的腰窝,她的那处柔软,手感极好,可这人偏生怕痒,每每被碰到,便要躬着身子缓上好一会儿。
“霸道,太过霸道。这不准那也不准,我还不如那树上的雀儿,日日被关在这一方庭院,出去散心都成了奢望。”颜皖知再起身时,眉目微微凝结,当真是愁楚惹人怜的娇娥模样,叫人瞧了平添三分神伤七分怜惜。
这小模样入了江映华的眼,惊得心尖波光潋滟,到底是润了柔肠,“才几日便端的这般可怜,我困在此处数月,也不似你满目愁楚。罢了,带你去就是了。”
一刻后,颜皖知如愿以偿的随着江映华坐上了出宫的车轿。时局特殊,二人也不敢轻车简从,一众禁卫清街开路,这阵仗江映华从来不喜欢的。好在畅春园在皇城外不远处,建的位置又偏僻了些,也不至于搅扰太多过节喜乐的百姓。
二人入园已然是未正三刻,说来倒是寒冷时节最好的天光,微风略显寒凉,拂面倒也不觉刺痛。颜皖知表现得甚是欢欣,入园便问何处的花开得娇艳,由着那内侍一路引着,直奔梅园。江映华在后头摇了摇脑袋,相识十余载,当真不知她爱梅爱的如此痴狂。
偌大的梅园芳香醉人,身着藕荷色交领云锦宫装的颜皖知流连其中,衣袂翻飞,环佩叮当。江映华不远不近的在后跟着,颜皖知赏梅,江映华赏人。
二人越走越深,石径小路豁然开朗,不远处有一楼阁入眼,楼外禁卫把守,江映华远远的瞥见,猜测陛下和赢枫大抵在里头。她快步上前,轻唤:“莫往前去了,不要打搅她二人雅兴,我们往别处走走。”
颜皖知驻足回眸,给江映华抛下一媚眼浅笑后,步履轻盈的直奔楼阁而去,与那廊下等候的内侍耳语了几句。江映华眉心深锁,抬脚追了上去,碍于禁卫,不便动手动脚,只得在台阶下沉声道:“不可放肆,还不过来。”
颜皖知垂眸讪笑,转身撩起裙摆跪在石阶上,朗声道:“臣逆犯先嘉义侯府幺女,今凉河阳郡主莫雪颜,求见陛下。”
一语落,四处的随侍禁卫大惊失色,江映华袖中的手瞬间握成了拳头,无力的闭了眼睛。如此一闹,她想护想拦,都是奢望。
阁中的陛下和赢枫本在一处提笔绘丹青,上好的雅兴正浓,听得颜皖知在外间的这一席话,皆是满眼疑惑。好端端的,跑来此地闹得哪一出?
她二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陛下冷眼瞧着跪在地上却一脸固执的颜皖知,又抬眸看了不远处呆立在旁,甚是无奈的江映华,大抵明白了几分,只沉声道:“你二人进来。”
二人入内,殿门紧闭。陛下沉声斥责:“胡闹什么?谁的主意?”
颜皖知迫不及待地回应:
“陛下,臣心意已决。臣请出使凉国谈判合盟一事,昭王不允。可眼下情形,西凉太后与嘉陵王勾连甚密,若能以言辞达成交易,何苦劳民伤财,举兵兴战?臣在西凉数载,朝中亦有人脉,以利诱之,陈明利害,凉国太后定能明悉时局。先解嘉陵王之乱局,合盟互利,日后再徐徐图之,蚕食凉国,并非难事。”
统御天下,唯权唯利。嘉陵王的谋划,重在隐秘,攻其不备。若颜皖知以大楚使臣身份回归西凉,等于明白告诉西凉太后,嘉陵王的诡计早已被大楚皇帝洞悉。如此,只剩敬酒罚酒两条路,聪明人,大抵都会选择有利于己方长久利益的稳当路径,而不会轻易莽撞的与虎谋皮。
陛下深谙其中权术,到底是动了心。颜皖知的伶牙俐齿,她亦然清楚明了。听罢此言,陛下幽幽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回陛下,臣有六成把握。但凉国被匈奴打压甚重,若陛下允准臣,以两国通商为筹码谈判,臣可有九成胜算。”颜皖知一丝不苟的回应着,完全不顾身侧的江映华投去的凛冽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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