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禹烦躁地抓抓头发,无奈地笑了笑。
赵路啧啧几声,“你两谁的错啊。”
陈禹想了想,有些不确定,“我?”
赵路看着手机,“那你就去哄啊,恋爱不就是哄来哄去的吗?”
陈禹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
赵路一个外人不清楚,在陈禹这边,哄白闵京是个技术活。
陈禹以为这个活动很快就能结束,但是直到晚上,这个活动似乎才到高潮。
陈禹对几个相关企业的大佬的演讲挺感兴趣,又找机会和他们交谈了一番,学到了很多,等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多了。
他看了看手机,发现有一个陈鲤的电话。
他猛然记起,今天陈鲤要来他家给他送东西,是给他准备的一个成年礼物,提醒他一定要在家。
今天因为白闵京的的冷战,打乱了他的思绪,加上过于沉浸这个活动,一时之间都忘了这件事。
他连忙发过去,陈鲤接了。
“姑姑。”陈禹语气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我今天忘记你要来我家了,你现在在哪里?”
他怕陈鲤在门外白等。
陈鲤没有他家钥匙,白闵京白天和他发消息说晚上要去图书馆做课题,也没有那么快回来。
陈鲤在那边笑笑,“我已经回去啦。”
陈禹走到外面,发现已经下雨了。
“您没去我家吗?”陈禹叫了一辆车,打开车门。
“我去过了。”陈鲤的嗓音温温和和的。
“嗯?”
陈鲤慢慢道:“小白在家,我把东西给他了,哎呀,小白这孩子人真好,真懂事。”
但很快,他的注意力集中到后面那句话,“懂事?”
“是呀,我来到你家,没人开门,给你打电话也没接,就给小白打了个电话,小白那孩子很快就回来了。”陈鲤似乎笑了笑,“我送完东西,外面下了大雨,我想坐地铁回去,那孩子偏偏要开车送我回去,说我身体不好,会淋湿生病的。”
“对了。”陈鲤想起了什么,“小禹,你是不是和小白吵架啦?”
陈禹轻咳一声,“没有,就一点小矛盾。”
陈鲤嗓音轻轻缓缓的,“那看来是吵架了。小禹,姑姑能看的出来这孩子是真的挺喜欢你的……”
她向陈禹说了一遍今天的事。
陈鲤很能感知情绪,在看到两个孩子没有黏在一起,以及当她提前陈禹,白闵京脸色别别扭扭时,就猜到他们吵架了。
长辈有心劝和,问他“小白,是不是小禹惹你生气啦?虽然我没怎么带过小禹,但那孩子和希尔应该是一样的,都很喜欢压着自己,无形中惹人生气……”
“不是的,陈姨。”白闵京开着陈禹的车,轻声地解释,“是我经常惹他生气。”
陈鲤在电话那头感慨,“小白这孩子怎么能那么懂事呢?希尔要是有他一半体贴,我就能少生很多气了。”
陈禹挂完电话,脑子里还在回想姑姑的那些话,他心脏不断地跳,久久不能平静,那些莫名的虫子似乎又在陈禹的骨肉里啃咬,浑身密密麻麻的疼。
陈鲤口中的白闵京,仿佛和他认识的白闵京不一样。
陈鲤说他懂事。
谁?
白闵京吗?
哦,的确,白闵京今天晚上的举止都在往体贴懂事方面靠。
他明明在和自己冷战,但面对陈鲤对陈禹的批判,依旧很乖巧地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他害怕雨,但因为是陈禹的家人,还是忍住害怕送她回去。
多善解人意。
完美又正常的一个人。
–
陈禹回到了家,客厅漆黑,他打开房间门,室内开了一盏小夜灯,白闵京蜷缩在被子里,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大概是和陈禹睡习惯了,他又默默地回到了这个房间,仿佛是一种沉默的和好方式。
陈禹坐在床前,看着白闵京的睡颜,白闵京翻了一个身面对陈禹,被夹到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被子,他在睡梦中低低地痛吟了一声,无意识地用完好的手握住肿起来的手,大概是感受到疼,眼睫湿润,流下了眼泪。
他应该是很疼的。
但他一个字也不说。
陈禹记得,白闵京一直是个怕疼的人,哪怕只是被床角磕了一下,也会喊疼,对陈禹示弱。
陈禹总说他是大小姐,娇气精。
但现在陈禹已经很少听他说疼了,他以为那个天真又坏脾气的大小姐或许终于成长了,可直到他默默掉眼泪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想错了。
白闵京依旧怕疼,但现在他的疼成了一种无言的疼,大概是觉得他的痛苦没什么人在意,也就不喊疼了。
一瞬间,如同大雾消散,晴雨初现,一直围绕在陈禹心头的古怪感突然有了出口,这段时间席卷在骨肉里的烦躁与疼痒也慢慢平息,而罩在白闵京身上的雾气也随之神奇地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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