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挺好看的。”纪想拨弄了下卷边的花瓣,近在咫尺的馨香舒缓了心情,“不过我走得急,你都给我带了花,我没什么能给你的……”
“不用有负担,只是路过觉得那家店的花开得很漂亮。”
也很衬你。
“……就顺手买了。”杨潮生为纪想打开副驾,小心翼翼地护着人的后脑勺,“上车吧。”
纪想没再多说,坐了上去。
杨潮生从车内镜注意到纪想只穿了件薄薄的长袖,虽然已近春末,但桐城的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在驶上大道时他便将四面通风的车窗都升了起来。
纪想本来在歪头看风景,杨潮生一声不吭地把窗关了,他只能尴尬地收回目光。
杨潮生怕冷,他总不能指着窗户说“快给我打开,我要看夜景”吧?
纪想挪了下抱花的姿势,朝身旁瞥去。他虽然不是什么社牛的人,但一般情况下他不喜欢两人共处时总是沉默,太尴尬无趣了。
可从上车之后,杨潮生只贴心地提醒他要系好安全带,于是这一步纪想先勇敢大步迈出了。
“上次听你说平常工作很忙,今晚上是难得空闲吗?”
“也不是,工作时间可以调整。”
“晚上不然换我请你吃饭吧,让你干等了两个小时,我实在过意不去。”
“也不算干等,等你的时候在后面看资料文献。”
纪想顺势回头看了一眼,后座上果然叠着几份文件夹。
他连问了好几回,终于纪想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那就是杨潮生好像只会问什么就答什么,一点都不会反问。
人之所以会产生情感链接,沟通是最主要的关键点,但只是一味的输出或者输入,聊天都会变成一种很人机的行为。
杨潮生今晚给纪想的感觉就像人机,和相亲那天毛遂自荐的形象大相庭径。
明明是律师,不会能言善辩才奇怪吧?
纪想含蓄地问:“你是比较习惯在开车的时候静一点?”
杨潮生像是没听清,语调上扬地“嗯”了一声,许是几秒后又分辨出了纪想在说什么,打开车载音响:“你觉得太安静了吗?可以放点音乐,不过我车里只有几首轻音乐。”
纪想:“……”
倒不是这个意思。
杨潮生随机播放了一首,纪想瞟了一眼,名字是他看不懂的韩文,旋律很有春天的气息,静谧又生机。
纪想还挺喜欢这首歌,看到滚动的标题后面跟着中文释义——“春天,樱花和你”。
他没想到杨潮生歌单里有这种类型的歌,“反差萌”三个字立刻浮现在了脑海里。
纪想随口说了句:“感觉不像是你会听的类型,很少女。”
也不知道哪个词戳到了杨潮生,忽然间就变得紧张起来,虽然并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但他说话的速度比刚才快多了,像澄清解释:“是我姐之前借我的车,她对象导入的。”
“喔,你还有个姐姐,她大你几岁啊?”纪想盯着杨潮生,观察他的表情,“我有个妹妹,不过比我小很多。”
“嗯……大我六岁。”杨潮生的声音被淹没在起伏跳跃的钢琴声中。
“我有一个疑问。”
“什么?”
纪想手动暂停了播放到一半的轻音乐:“我很可怕吗?”
“没有。”杨潮生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纪想心想,这种时候怎么懂得反问了?
“那为什么你刚才总是终结话题,不顺着反过来问我?”纪想耐心教导,“比如刚才,我说我有个妹妹,比我小很多,你可以问我‘妹妹几岁’‘妹妹叫什么名字’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
杨潮生恰好停在红灯前,车内光照得他的侧脸更加立体。
他以为尽量不逾矩多问是在尊重纪想,可事实上好似并不是如此。
杨潮生顿了下才开口:“我以为你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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