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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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棣大怒,他一拍桌子,斥道:“为何烧东西?为何跑来钟山烧东西?山林易燃,夏日天干,你难道不知,零星火光,便能燎原?”

“我……知道。”

“知道你还敢肆意妄为?孝陵乃皇家重地,祖宗之所在,你也敢胡作非为?!”

朱棣越说越来气。

想到自己枕戈待旦,厉兵秣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只等着谒陵完,便半推半就登基为帝,却不妨,叫一把火打乱了计划,心中便更觉愤怒。

时人信赖天象,自己前脚刚谒完陵,后脚钟山便着了火,传出去,他这基,还如何登?

心里头有点堵,正要出言,外头却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殿下,查到了!安王殿下查到了!”

安王。

徐妙容的眼睫毛,颤了一下。

她回过头,便见,日头深处,有一人疾步而来。

那人……相貌平平,泯然众人。

心中莫名有些失望。她觉得,她一定是瞎了眼,所以才玩命似的挽回这样一个人。

“四叔!”

来人满脸雀跃,一声四叔,将她刚刚破碎的玻璃心粘好了。

震惊地看着对方,她听到:“四叔,侄儿找到了一张纸,那上面的字迹……”

“是谁的?”

朱棣有些不耐烦,懒得听侄儿废话,问了一句。

来人正要说话,他却有所感一样,抬了眸,目光落在窗外。

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徐妙容看到——

绿树葱茏间,有一人由远及近。

那人步履匆忙,明明是有些着急的,可他却神色自如,眼神清明。明明,已是成年男子,可不知为何,她却从他身上瞧出了几分少年气。

那少年气又不十分蓬勃,隐隐约约,又有几分沉郁。

隔着重重石榴花树,她其实,并不能完全看清那人的模样。可,衣袂翻飞间,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话: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日光忽然被人遮了大半,有阴影罩过来。

四目相对,她怔了一下。

那双冷淡的眉眼从她身上移开,似蜻蜓点水一般,他不再回望。唤了一声“四哥”,他上前,自然而然地从先头进来的那不知哪位侄儿的手上抽回了一张纸。

“火是齐泰放的。”

他言简意赅。

一边将那纸递给朱棣,另一边又道:“今日,风从西北方来。这张纸,便是证物。我在钟山西北发现了这张纸,方才又问过解缙,上面的字迹,正是齐泰的。”

??“齐泰!”

朱棣眉梢眼角都见戾色。

该死的齐泰!都说他见势不对,乔装打扮逃走了。却原来,他不仅没逃,还专程等到今日,给他送上了一份大礼。

这大礼,可好得很!

“人呢,人可有抓住?还有火,可全部灭了?”

心头着急,他忙问了一句。

朱楹道:“马是朝着北边去的,朱勇已经带着人去追了。至于火,我并没有让他们全部扑灭。”

“为什么?”

朱棣心中惊疑不定,才要质问,忽然听得:“四哥,要下雨了。”

他怔然。

回过神来,便听得,噼里啪啦。

他:!

是外头下雨了。

一刹那,冲天喜意涌上心头。他拍着弟弟的肩膀,情不自禁道:“二十二弟,你……你好得很!好好好!”

连说了三个好字,他喜得实在不知该怎么是好。

谁说天意不可违。齐泰那厮想借着天意害他,二十二弟,就借着天意,起死回生。

应天府三月不曾下雨,他才谒陵完,天上便喜降甘霖。这难道,不是上天的预示吗?

他是真真正正的天选之子,连天,都站在他这头!

“好雨知时节!”

他发自内心地感叹了一句。

眼角余光又瞥见,被他错认的“罪魁祸首”还在呢。有心想缓和一下气氛,顺便给弟弟一家台阶下,便假意咳了一声,道:“二十二弟妹,你怎的,跑到了钟山脚下烧东西?”

“我……”

徐妙容心道,你现在倒是给我好脸色了。

刚才她之所以承认自己烧东西了,是因为,她不确定丫鬟和车夫,到底跟自己是不是一条心。万一自己说没烧,丫鬟车夫却承认了,岂不是很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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