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把自己的话记下了,她心中大定。
叫人去凤阳给陶氏递话时,她便交代了,来了应天,不管被谁问起,孩子到底是谁的,只管咬死是魏德福的就是,她自有办法。
陶氏此刻,有些慌乱,倒也并没抖如筛糠。反倒朱棣,端起了架子,迟迟不开口。
他不开口,便没人敢开口。
猜测他是想攻心,以此来击破陶氏的心理防线,徐妙容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眼角余光瞥见坐立不安的朱高燧也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她的嘴角,轻轻上扬。
“陶氏,你来应天,敲响登闻鼓,是为了寻女?”
大概朱棣觉得,下马威已经给的差不多了,便开了口。
陶氏磕头如捣蒜,她说:“草民的女儿丢了,她是草民的命。草民找不到她,只能敲响登闻鼓。”
“那……”
朱棣停顿了一下,话锋忽然一转,手指着徐妙容和朱楹,问:“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认识。”
陶氏点头,“安王和安王妃去凤阳开荒,凤阳的人,都见过他们。”
“那你可知,你的夫婿,魏德福,已经指认,你的孩子,是你和安王生的。”
“他放屁!”
陶氏一脸愤怒,似是意识到自己的话过于粗鄙,忙改口,道:“陛下,他撒谎!明珠怎么可能是安王的孩子?明珠,明明是他的孩子!”
说起魏德福,陶氏好像有无限恨意,她压根就不用演,她说:“魏德福狼心狗肺,他卖女求荣,他是不是想问安王讹钱?他是不是问安王讹钱了?作孽啊!他为了钱,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认了!”
“你说魏明珠,是魏德福的孩子?”
朱棣的脸色越见难看,他又问:“陶氏,你再说一遍,魏明珠,是谁的孩子?”
“是魏德福的。”
陶氏依然不肯改口。
朱棣冷笑,“你知不知道,朕已经验过魏德福的血,他不是魏明珠的爹!陶氏,欺君之罪该当如何,你可知?”
“可明珠,的确是草民和魏德福的孩子。”
陶氏面上越发着急,她甚至还膝行了几步,将头哐哐哐往地上磕,“明珠是从草民的肚子里出来的,难道草民会不知,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放肆!”
朱高燧斥了一句,他站在陶氏面前,厉声道:“大胆刁民,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敢在陛下面前扯谎?你们这样的人家,如何能生出那样气度不凡的孩子?”
他还说:“说,孩子是不是你偷来的,孩子到底是谁家的?!”
砰!
是徐妙容,将茶盏放在了桌上。
在心里怒骂着“你个封建余孽,就该被社会主义的铁拳捶打”,她冷笑,出声道:“高燧,你为何要这么做?”
朱高燧:?
还没想明白他哪样做了,便听得:“你父皇爱民如子,一向以德服人,民间都说,你父皇与百姓们,是鱼与水,鱼水之情,传唱万年。你说这些话,是在破坏你父皇和百姓的关系啊,你为什么要害你父皇?”
朱高燧:?
他怎么害父皇了?
想回嘴,却听得:“闭嘴!”
朱棣斥了他一句,干脆站到了陶氏面前,他说:“陶氏,朕再问你最后一遍,魏明珠,到底是谁的孩子?”
“是草民和魏德福的孩子。”
陶氏满眼都是绝望,她就不明白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就不是自己的孩子了?她指天对地发誓:“陛下在上,神佛在上,魏明珠,的的确确是草民与魏德福的孩子。若草民有半句虚言,愿被天打雷劈,死后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誓言,已经是极重了。
若是在往日,徐妙容觉得,朱棣大抵便信了。可今日,显然只凭这些,无法取信于他。
慢条斯理地将衣袖抚平,她开了口,道:“真是奇了怪了,这妇人口口声声,说孩子就是魏德福的,刚才圣姑也说,孩子是魏德福的,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
边说着,她好似不经意一般看了三皇子妃一眼,三皇子妃以为她在挑衅,脱口而出:“那就再验一回血!”
说完她就后悔了。
虽然再验一回血,能打脸安王两口子和陶氏,甚至还能一箭双雕,顺势打脸徐三姑娘。可,刚才验血,是陛下提的,这会再验,岂不是,也打了他的脸?
再一个,这位二十二婶是个奸诈的,若她做点什么手脚,只怕,反坏了他们的事。
三皇子妃当即就想反悔,徐妙容不给她这个机会,她道:“魏德福的血,是从刑部取来的,谁知道中间有没有人动手脚,不若,陛下亲自派了人,再去取那血一验?”
朱橚也附和,“四哥,我去取血吧。”
朱棣却摆了摆手,沉吟了一瞬,他开口,另外指了几个人前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