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里沉默片刻,传来安铖康压抑的低叹:“我怕...怕她看见真实的我,反而更不喜欢。”
少年人的忐忑裹着青涩的爱意,在听筒里碎成细沙,
“她像是高岭上的雪,我伸手怕亵渎,不伸手又怕她化在别人掌心。”
云霁手中的棉签停在半空,镜中人眼底漫过温柔。
她望着窗外摇曳的槐树枝桠,想起林绝第一次在讲台上转身时,白衬衫被阳光浸透的模样。
“那就做能接住雪的土地。”
她轻声说,“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安少爷。”
手机在掌心震动时,云霁正将遮瑕膏仔细晕染开。
二哥云野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像道突如其来的光,刺破了她刚从安铖康的感情困局里抽离的思绪。
“小妹,今晚我带周婉回庄园,你也回来一趟?”
云野的声音带着难得的紧张与期待,
“给二哥个面子。”
云霁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镜中倒映出她复杂的神色。
一个月前那场争吵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陈砚冷着脸提起沈厅长的做媒,字字句句都像锋利的冰刃。
而此刻,二哥要带未婚妻回家的消息,让她既为兄长感到喜悦,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与母亲决裂的场景。
“好。”
她轻声应下,喉间有些发紧,
“恭喜二哥,我一定到。”
挂断电话,云霁望着窗外摇曳的槐树枝,思绪纷乱如麻。
她期待着二哥的幸福,却又害怕面对庄园里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害怕与母亲对视时的尴尬与沉默。
可那毕竟是家,是她成长的地方,二哥的重要时刻,她又如何能缺席?
深吸一口气,云霁对着镜子勉强扯出个笑容。
脖颈的吻痕已被完美遮盖,可心底的波澜却久久无法平息。
她知道,今晚的庄园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指尖在屏幕上划动,云霁快速敲下消息:“中午要回庄园一趟,今天不能给你做饭了。”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仿佛也将心底那抹淡淡的歉意一并送出。
她走向衣帽间,目光在一排排华服间逡巡,最终落在那件私定的哈萨克风格西装上。
银线绣就的花纹如星子缀满墨色夜空,硬朗的剪裁与独特的民族元素完美融合,衬得她英姿飒爽又别具风情。
她轻轻拿起那顶心爱的牛仔帽,摩挲着边缘微微卷起的帽檐,仿佛在与一位老友低语。
戴上帽子,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衣襟,云霁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笑。
镜中人自信从容,全然不见方才的纠结与忐忑。
她踩着利落的步伐走出公寓,阳光洒在身上,将她的身影拉得修长。
揽胜引擎低沉的轰鸣响起,云霁熟练地发动车子,向着庄园的方向驶去。
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掀起她耳畔的发丝,也吹皱了她平静的心湖。
道路两旁的景物飞速后退,如同她匆匆流逝的往昔,而前方等待她的,是未知的重逢与挑战。
车载屏幕亮起林绝的名字时,云霁正驶过护城河。粼粼波光映着初夏的柳枝,她伸手按下接听键,指尖还带着方向盘残留的温热:
“林老师掐着点来查岗?”
“嗯,刚下课。”
林绝的声音裹着走廊穿堂风,清冷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柔软,
“早上的消息没及时回,抱歉哦。”
尾音轻轻落在风里,像片羽毛拂过心尖。云霁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松,后视镜里她的笑意染亮眉眼,却在瞥见前方红路灯时突然敛住:
“二哥说,今晚是他和周婉姐姐的订婚宴。”
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林绝倚在办公桌旁的窗框上,看着走廊尽头说笑的学生,突然想起上周周婉在咖啡馆漫不经心说起“云野求婚了”时,自己还笑着说她编故事。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她轻声开口:“难怪,那天她戴的戒指......”
话音戛然而止,转而换成带着几分嗔怪的叮嘱:“你不许喝多。”
“知道啦,林老师。”
云霁趁着等红灯的间隙,伸手调整后视镜角度,镜中倒映出她微扬的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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