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反客为主了,我们不是在谈论空井的人性缺失问题吗。】
她对上那双刚哭过不久的湿漉漉蓝眼睛,即使在短暂的交谈后大概明白了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心软地抿抿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因为发现了排球比我想象中的要有趣。”
“所以只要让对方感受到运动系的魅力就安全了。”空井花音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你刚才还暗讽男朋友网球水平超差的……不过空井的性格好像还挺天然的,既然身处春高的现场,又不是因为分手而伤心,那大概是男友君输掉了比赛吧。】
“啊,枭谷赢了哦。”
【竟然是枭谷的学生。】
山架美华仔细打量起坦然的辣妹,结合着男友君似乎有些缺心眼、容易被牵着鼻子走加上可能是白痴的性格设定,很快锁定了疑似目标,但又觉得答案不可能这么简单,所以首先排除木兔光太郎。
【硬要说刚才枭谷有谁出现了一点问题,也只有下场了一会儿的二传手。可是以空井花音表现出来的性格,不至于为了一点失误而难过地落泪才对。她甚至前两天都没来看比赛呢。】
“严格来说,不算是因为难过,更接近一种感同身受
、接着转变为恍然大悟的心情,可能有那么一瞬间突然理解了他。”
空井花音明显因为山架美华猜对了男友君的身份而有些欢呼雀跃,她原地小幅度地跳了跳,对着山架鞠了一躬:“感谢学姐的帮助,再见啦。”
【这孩子说了一串什么呢。】
山架美华红着脸目送空井花音小跑着远去,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不过她好像心情还不错,真为她感到高兴啊。】
*
赤苇京治已经换下了队服,站在放行李的地方乖乖等她。
周围的枭谷学生自发地背过身吹着口哨,假装没看见空井花音的到来一样,纷纷往另一侧的拐角处远去,把位置留给几分钟前哭哭啼啼的小情侣。
空井花音歪着头打量着他,拍了拍椅子,示意他坐到自己旁边:“你不哭啦?”
赤苇往她身边靠了靠,小声地回答:“你不是也哭了。”
“嗯,这是我这几个月第二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每次都在讨厌的人面前,我也觉得很丢脸。”
她坦荡地承认,对方反而警惕地追问起来:“第一次是为什么,有人欺负你了吗?”
他在问完后才意识到零个人敢欺负世界的领导,结合着【丢脸】和【讨厌的人】的关键词,思来想去猜测只有回避掉这个话题的花音和空井明暗知道答案。
赤苇估计这不是近期的事情,心中又涌起被隐瞒了关键剧情的失落感,有些别扭地别过头,结果被空井花音捧住脸掰了回来。
“你在比赛的时候,是不是有想‘如果是宫或者影山能做得更好’啊,动摇得好明显哦。”
她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赤苇京治沉默着移开视线,在心里嘀咕着她好像特别喜欢这么死盯着别人的眼睛,被她这样看着,再怎么阴险的角色也做不到撒谎。
“我就当你默认了,因为我也这么想过。”空井花音用手指抚摸着他颤抖的睫毛,“甚至一度以为自己的极限就是那里,所以决定放弃网球了。”
她勾起嘴角,自嘲般说道:“我一直非常、非常、非常努力,但是不得不承认,才能是与生俱来的东西。
“网球、学习、工作、领导力或者其他方面,我好像都拿不到第一名,还总是对其他人说一些貌似正义的道理,其实自己说是考虑周全,只不过是在为胆怯解释罢了。”
“……花音才不是胆怯的人。”赤苇京治打断她,“你总是充满勇气。”
“偶尔也会有的啦,我毕竟只有十七岁嘛。”花音捂着嘴笑了起来,“你对我的滤镜真的很厚,我又不是热血少年漫的主角。”
她用另一只手挠了挠赤苇的下巴当作逗她开心的奖励,继续说道:“在残酷又单纯的体育竞技中,能维持着最初的喜爱和快乐本来就够不可思议。
“我一直觉得只有白痴才会在可能会输掉的情况下继续轻松愉快,所以忘记了怎么去做【认为是快乐的事情】。虽然有点懊恼浪费了黄金时段的两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成效。
“我经常说木兔前辈要么就只顾着眼前的东西一头热血地横冲直撞,要么就做梦一样设立要成为世界级别的大明星那类目中无人的目标。现在感觉,似乎也不是不能实现。”
空井花音盯着体育馆走廊的天花板,笑着叹了口气:“我应该明白了你平时说的star是什么意思了,木兔前辈确实超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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