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现在不需要你多嘴。”
太宰治小臂抬起,做了投降的姿态,只是眼睛弯着, 分明是看好戏的模样。
江户川乱步盯了他几秒, 确定自己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转头看向女性时,显得有些少见的心虚:
“…我知道姓是黑羽啦。”
江户川乱步在清晨睁开眼时其实并没有感觉到异常。
他一如既往慢吞吞地从被窝里爬出来,打开和室的门,支着一只胳膊坐在桌前和社长吃着早餐。
因为监护人老派的思想影响,早饭的桌上不会有甜品。江户川乱步对此习以为常, 但偶尔也会有小小的抱怨。
“如果是…的话就不会这么严格——”
青年突然住了口。
他刚刚……想说的是什么来着?
“怎么了, 乱步?”
福泽谕吉放下手中的碗筷,眼底带着关切。
“我好像忘掉什么事, 算了,之后再想吧。”
江户川乱步从来不吝啬对他的监护人付出足够的信赖, 因此在这件事上也没有犹豫立刻说了出来。
毕竟他和大叔自他少年的时候就一直绑定在一起了。
福泽谕吉也信任他的判断, 没有再提这件事。两人吃过早饭, 穿着和服的中年人站起身, 收拾好残局, 于是就前往侦探社准备今天的工作。
“啊,社长, 我今天要吃这家的点心。”
任性且以自我为中心的侦探看到路边的蛋糕店就走不动道了,他指着窗口摆列着的那几个说:
“这个, 这个,还有这个我都要,哦,对了,这个,酸甜口味的,可以给……”
侦探这次出现了明显的卡顿。
他想说的。
他本来是想说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顺理成章要吐出那个词的时候,脑子就变得一片空白。
他想分享的是——
xxxxxxxx
如同一阵毫无意义且低声嗡鸣的电波声在颅内响起,他痛苦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有哪里不对劲。
“乱步?你还好吗?”
福泽谕吉担忧地弯下腰查看这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是昨天没睡好吗?还是…”
“社长,”
青年脸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迷茫,怔忡着、恍惚着开口,那副模样就像是失去了归家的巢的鸟。
他说:
“我好像,忘掉了一个…对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那句话像是开了个头,江户川乱步下意识就想向反方向走去。但福泽谕吉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的斗篷:
“等等……”
中年人想说些什么,但看到那孩子迷茫无助的神情时又忍不住缓了语气:
“…等我们到了侦探社,让中岛或者其他人带你出去找。”
侦探这才想起自己对路并不熟这件事。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对方是否也认识他,但是——
要找到。
绝对要第一时间找到。
江户川乱步第一次以从未见过的上班热情,拽着社长的羽织向侦探社的方向走去。
他们到的时候社员还没来齐,国木田独步在侦探社的空地内转来转去。低声念叨着什么。江户川乱步扫了一眼室内,发现白发的少年还没有到,他勉强压下心中的焦躁,随口问了一句:
“太宰又翘班了?”
“乱步先生…!”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才刚发现有人来了的国木田独步轻咳了一声,试图挽回刚刚暴躁的形象,
“对,说实话,那个混蛋昨天就不见踪影了,也没有和我说到底要去哪里。算了,按往常那个样子,那个绷带浪费装置说不定现在就在哪条河里飘着呢。”
对武装侦探社来说,太宰治作为中途加入,甚至隐隐有些在游离在人群之外的成员,翘班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侦探不打算把思考多余在这件事上,快步走到自己的桌前去拿零食,想要用甜味压下自己心中的那些恐慌不安,就又听到金发青年嘟囔了一句,
“这些天港口mafia那群人查的那么严,他也真是心大,不怕被当作叛徒带回去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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