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口,我便惊讶于自己的语气居然能变得如此平淡,就好像这是一个别人的故事。
我开始和他讲述一些我自己都快忘了的回忆。很小的时候,我和妹妹白天会一起瞒着她溜出去玩玩具扫帚;母亲每天总会在睡前给我们讲《诗翁彼豆故事集》,教我们一些最基本的咒语。每年的感恩节她总喜欢给我们做苹果派,而我就和妹妹在旁边打下手;母亲告诉我我第一次魔力暴动是因为不想吃盘子里的花菜;上学了之后我和我妹妹每周都会通信,她在我二年级的时候也被分入了拉文克劳,我们躺在床上看着拉文克劳的穹顶星空,讨论着她喜欢的那个赫奇帕奇男生…
莱姆斯卢平就在对面安安静静地听着。我将玻璃罐里真实的自己几乎全盘托出,我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甚至因为害怕想要逃离魔法世界的一切。
“总之,为什么我从来不用魔杖的原因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体内的魔力波动了。”
这句话像一块碎石,扑通一声搅乱了原先平静的湖面,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严肃过,甚至还有些生气。的确,每一个成年巫师都应该知道魔力波动对自己有多么重要。
“虽然过去了那么久,”我堵住了他想要说出口的话,“但我总觉得自己没准备好。”
我反手把上衣口袋里的魔杖递给了他,他惊讶地抬起头快速看了我一眼,等我点点头后才迟疑地握住了它。
“这根魔杖是冷杉木凤凰羽芯的。”我向他解释着,“奥利凡德说这是根很有自己想法的魔杖。”
“我以前看过一些关于制作魔杖的书,冷杉木只认意志坚强的人作为真正的主人,而在被那些变化无常、优柔寡断的人使用时,就会变成得很不中用。凤凰羽毛也是,很有自主性而且很挑剔。”
“你就准备一直这样下去吗?从来就没有想过还有什么办法吗?”他皱着眉头问我,我已经准备好他接下来的一通说教,可他却平静地连语调都没有变。
“就像你自己说的,魔杖能感受到主人的意志,而你很明显在逃避魔法可能给你带来的伤害。”
“你不也在逃避吗?”我再一次被他不温不火的态度惹恼了,好像有些过于咄咄逼人了。
“不然你为什么不在魔法部霍格沃茨圣芒戈这种地方工作?而是会在这里?恕我直言,我从来没在这里见到过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巫师。”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我似乎戳到了他内心深处隐藏的痛苦。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说什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淡淡地说道,
“我和别人不一样。”
“我也和别人不一样。”我意识到自己过火了,放缓了语气,“我不需要改变什么,我觉得当一个不会魔法的麻瓜也挺好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那《今日魔药学》又是怎么回事?你又想过麻瓜的生活,却又不想完全离开魔法世界。”
我被他简单的问题问倒了。过去的五年,我一直努力割弃着和魔法世界的联系。我从来不和原来的任何朋友写信,就像从魔法世界蒸发一般努力适应着麻瓜生活。斯卡布罗是一个很安逸的小镇,但对我而言今天和昨天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甚至明天我仍然会照样这么过日子。而我的心却依旧没有办法填补回来。我出生在巫师街区,前十七年都是一个巫师,魔法本孩早已在我的血液里根深蒂固。而如今这种矛盾的想法却被他挑明了,听起来的确像是我在无理取闹。
“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去直面它。所有事情都不可能逃一辈子,你是一个很年轻的巫师,总有机会去选择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他总是比我通透许多。
“来吧,随便试一个魔咒吧。”他把魔杖还给了我,
我犹豫了很久才接过魔杖,甚至有些抗拒,“我已经很久没有用魔法了。”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他好脾气的笑了笑,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我突然想起来他和我说过他以前去别人家里做过家教。
“先试一下缴械咒吧,这个比较简单。还记得怎么念吗?”
“记得,ex-pelli-armus。”
我不情不愿地拉长着声音,像是故意和他作对,“卢平教授是不是要给拉文克劳加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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