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葶月被他哄得稍微安心,点了点头。
“乖,孤今日下朝路过街边给你买了栗子糕,快趁热尝尝。”
两个人手牵手进了屋,沈葶月看着牛皮纸里新鲜热乎的栗子糕,杏眸漾着水光,显然极为喜爱。
太子在一旁,看她素手捻起糕点放在唇中轻轻品尝,露出了一丝讳莫如深的笑容,温声道:“阿宁喜欢吃就多吃点。”
沈葶月吃完栗子糕便觉得有些困,太子抱着她上床,替她盖好了被子:“阿宁睡吧,睡到晚上孤陪你用膳。”
沈葶月好似做了梦,梦中迷雾重重,似是有人在呼唤她,她想拨开雾霭看看对面,却什么也看不清,吃力的很。
她挣扎着苏醒过来,才发额上,脸上都渗着汗。
沈葶月睁开眼后又紧紧闭着眼,复又睁开,她盯着纱帐顶,漂亮的眼睛涌现着惊恐,错觉,不甘。
她又狠狠闭上,这次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复又睁开。
还是一片模糊。
她怎么突然间看不清东西了!
沈葶月颤抖着抬起手,五根纤长的指节宛如青葱细致,肌肤雪白,薄浅的纹理上生长着细细的绒毛。
还是能看清的。
沈葶月起身看向内室外,物件陈设的轮廓尚能看得清,可其余的,一片模糊。
她睡前什么都没吃过,除了……
除了太子送来的栗子糕……
可太子是她的夫君,难不成,还会下药害她?
沈葶月本想喊人,却觉不妥。
此刻若是喊人,那两个侍女定会将太子喊来。如果真是太子做的手脚,难道,她还能指望着他承认吗?
定又是一些甜言蜜语,最后告诉她等回宫了,给她请最好的太医,一定会医好她的眼睛如何。
沈葶月压下揣测,重新躺了回去,可是心跳快得久久不能平静。
至此,她已经察觉出,太子绝对有问题。
甚至,她很有可能是被他绑了来的。
想到这儿,沈葶月莫名心慌,那她是谁?为何会被太子绑了来,太子究竟要图谋她什么……
沈葶月闭上眼睛,也许,这一切,过不了多久就会有答案。
暮色四合,太子踏着清泠月色如约而至。
回廊下的两个婢女弯身请安:“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颔首,目光看向东厢,随口问了句:“娘娘在做什么?”
两个婢女你看我,我看你,异口同声道:“回殿下,娘娘午睡后到现在还没有醒。”
太子皱眉,怎会。
他推开门,走进内室,撩开帷幔后,榻上的女子睡颜恬淡安静,呼吸清浅,显然还在熟睡中。
太子略松了口气,握着她的手,轻声唤:“阿宁,阿宁醒醒。”
姜时宁没有反应。
太子声音抬高了许多,又唤了几遍,还是没反应。
他意识到不对,抬手去探她的鼻息,温热湿润,他又晃了晃她的手臂,高声道:“阿宁!姜时宁?”
回应他的,只有满屋的月色。
太子下意识起身,眼底划过一抹隐晦。
难道,药下重了?
“来人!传蛊医!”
屋内传来一道厉声。
婢女顿时朝外小跑着去请蛊医。
一刻钟的功夫,蛊医被人搀扶着紧赶慢赶进了屋。
蛊医刚进屋便觉得到屋内气氛不对,他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走进内室,弯身行礼:“老夫见过太子殿下。”
“少废话。”
太子心急,一刻也等不了,从椅子站起身问道:“为何孤用你的药喂给阿宁,她到现在都没醒?两种药是不是相克?”
蛊医摇头道:“不会,殿下,您放在栗子糕中的药只是会让人一尺外看不清视物,与先前的情人蛊完全不相冲,老夫已经给人试过,绝无问题!”
太子道:“万一出现例外呢?你之前也说了,那情人蛊虽然会吞噬人的记忆,可若宿主拥有两世记忆,药就失效了,你怎么就敢确保万无一失?若是孤的阿宁永远醒不过来,怎么办?!”
床上的沈葶月心肝一颤,呼吸忍不住紊乱。
果然,果然这厮给她下了药!
这个畜生!
蛊医当即拍着胸脯:“老夫敢担保,这两种药绝无问题,不会相冲,若是娘娘被人大声叫却没有醒,只能是娘娘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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