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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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九年前便已知道,昭阳公主的驸马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他。

他们两人年纪相若,自小青梅竹马,越长风曾经是他年少时的绮梦,在她及笄之际他也曾经求过自家家主为他请尚公主。

身为镇北军上任统帅的裴老将军没有直接回绝,只是言简意赅的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然后让他在裴家祠堂里跪到他可以给出一个选择为止。

鱼和熊掌分别是什么,两人之间心照不宣。

裴玄在祠堂里跪了一宿,最终站起身来,马不停蹄的赶往北疆军营。

他要建功立业,他要手握兵权、封侯拜将,他也有他的野心和欲望。

驸马都尉空有名衔而毫无实权,历代公主下降世家,被选中的世家公子都是被家族高高捧起的吉祥物,同时也是被家族放弃的棋子。

裴玄做不了。

幸好柳时言死后公主未曾再招驸马,就算身边男人再多,也不过都是无名无份的外室。

在这一点上,他和他们都没有高低之分。

“可以每三年被殿下使用一次,这样就……很好。”裴玄平静的说。

越长风长长的“哦”了一声,慵懒的嗓音暧昧挑逗:“一次就够了?”

裴玄不语,转头定定的凝视着她,狗狗眼中满是祈求和期待。

越长风笑了笑,如他所愿的出声挽留:“今天春闱既有文举也有武举,裴小将军不如留到三月殿试,给本宫掌掌眼吧。”

无形的狼狗耳朵重新竖立起来,裴玄爽快的回应:“末将遵命。”

第5章

这几天越长风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沈约告病在家期间,每一次小朝会上那些五品以上的达官贵胄都只觉有如大山罩顶,在上位者的九珠冕旒后那道忽明忽灭的目光下连大气也不敢喘。

沈相重新站到文臣之首的那天,却仿佛千帆过后,风云尽散。

所有人都归功于沈相回朝,只有陆行舟知道真正的原因是站在武将一列的裴玄。那日慈元殿里的事,他都一字不落的知道了。他还知道,越长风去了镇北将军府中过夜,翌日清晨又静悄悄的离开。

陆行舟对她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对她的习性也是——包括她在床上舒泄的惯性,也包括她那男女逆反的癖好。

但他不能让她知道。

越长风的控制欲极强,她必须要牢牢掌控身边的人,但这些人也绝不可能入侵她的人生——更何况是他这样无孔不入的窥视。

无孔不入的窥视,用的是玄武卫手眼通天的本事。但玄武卫的权力由越长风一手赋予,本来就是她的鹰犬。

他只是她的一条狗。

可就算是狗,她宁愿大老远去找裴玄那条野狗,也不愿使用他这条召之即来的家犬。

陆行舟隐匿在紫宸殿后的廊柱之下,阴睛不定的脸色藏在死角处无人可见。

直到退朝之后,陆行舟冷眼看着沈约被一众文臣前呼后拥着走出殿外,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却已无一丝病气,只有属于权臣的威仪和从容。又看着裴玄一脸的容光焕发,和一众武将嘻嘻哈哈的打成一片,似乎有人提议下朝后到平康坊的哪家秦楼楚馆去放松一下,被他笑着推拒,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红霞。

而他陆行舟身为玄武司使,虽是三品大员,却没有上小朝的资格。玄武卫身穿光鲜锦衣,却是做尽夜行之事,虽然身在朝廷编制之内,唯独听命于摄政长公主一人,只为她做不能暴露在阳光之下的罗刹事。

这样的他,人人畏怕,却也无人爱戴,也无人尊敬。

陆行舟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去,回到皇城外围的玄武卫衙门,没有进去办公的廨房,而是来到地下深处的一座牢房。

玄武卫的诏狱不在这边,这座掘地三尺也难以找到的森严地牢只是关住了一个人。

“司使。”门外守着的玄武卫躬身行礼,掏出腰间钥匙打开重重铁闸。

透不进一丝天然光的牢房里只有微弱的灯火照明,牢房正中一座与人等高的刑架,房顶上垂下一个大大的铁环。

牢房一角蜷缩着一抹高挑瘦削的身影,不用司使大人下令,玄武卫已经把人捆起固定在刑架上,穿过琵琶骨的那条铁链则是拴在铁环上面,整个人呈人字形的吊起。

那人头发蓬乱,低垂着头,看不清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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